“你就這麼放他走了?”王妃看著玉公公離去的背景饒有興致的說道,“你要知道,他不讓我見你無非就是怕你真的不再出山,畢竟你可是西涼國的唯一血脈!”

“西涼?哪裏還有什麼西涼!我那個愚蠢的大哥當了皇帝的那一天,西涼就已經不複存在了!”劍聖笑了笑說道,“隻要百姓安居樂業,西涼還是大秦又有什麼重要?相反,他們這種不顧百姓死活,一心想要推翻大秦的人,才是國家動亂的根本!”

“你倒是看的通透!”柳傾城看了看這個白發已生的老師,心裏莫名的多了幾分滄桑之感,“在劍閣呆不慣就來王府住幾天,省的別人說我這個徒弟不尊師重道!”

“哎?”劍聖有些意外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徒弟,“你不是不喜歡我去你那嘛,你就不怕……要知道那幾個姑娘還蠻水靈的!”

“去死!”柳傾城沒好氣的說道,“你說說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沒有個正行,也不怕江湖裏的小輩笑話你!”

“笑就笑唄,我又不跟他們過日子!”劍聖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你呀,就是操心的事太多,否則又怎麼會到現在還沒有升到天人境,讓阿泰那個小屁孩搶了位子!”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柳傾城想了想說道,“如果天人境都要像你們這樣沒心沒肺,那我寧可永遠不要成為聖人!”

“這事就不跟你多說了,畢竟你沒有進入到這樣的境界,自然不知道天人境的好處!”劍聖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聽說我那個徒孫的病治好了?”

“是好了!”一想到景玄,柳傾城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幾分暖意,“天資卓越,聰慧異常,就連一向不問世事的無月也想收他為徒。”

“無月?”劍聖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這個老怪物居然有這種閑心?不過……”說動此處,劍聖的笑容戛然而止,“無月並非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我那個徒孫與他素未謀麵,又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去關注呢?”

“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柳傾城點了點頭說道,“他甚至將自己的弟子派到了玄兒身邊,我不認為這是對新弟子的一種保護,相反,我覺得無月有什麼事情想要從玄兒身上發現。”

“算了,那個老怪物不是你或者我能夠揣測的,隻要他沒有什麼惡意,一切都還好說,不過……”劍聖想了想說道,“你今天怕不是來跟我說這件事的吧?”

“陛下要攻打蠻族!”柳傾城對劍聖的疑問不可置否,反倒是認真的觀察著劍聖,“這一次攻打,怕是蠻族在劫難逃!”

“蠻族?”一聽到蠻族二字,劍聖的腦子嗡的一下,陷入回憶之中,回憶裏那個身上有蠍子紋身蠻族的女子為了祈求自己的出手做出的那些事,自己發誓封劍不出劍閣以及後山裏那孤零零的墳墓,“打就打吧,人都已經不在了……”說出這句話時,劍聖的聲音有些沙啞,身體也有些佝僂,似乎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你要是能忘記她,又何必蜷縮在劍閣裏陪著她?”柳傾城看了看自己的師父,又看了看橋後劍閣裏的某處,“我雖然不喜歡你當年對她做的那些事,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你又何必拘泥於此?”待二人走過吊橋,柳傾城停住了腳步指著劍閣右側的一條幽深小路說道,“你應該知道,如果她還活著,她的選擇!”

“為什麼?”劍聖沒有去看那個小路,反倒是仔細的看著自己的徒弟,“你明明討厭我以前的做法,為什麼今天……”

“你的做法是錯誤的,但有時候有些事比一個人的對錯更為重要!”柳傾城看著劍聖,認真的說道,“就像你說玉公公那樣,無謂的戰爭給百姓帶來的隻有傷害!”

“無謂的戰爭?這可不象是楚王妃說的話!”劍聖看了看柳傾城,似笑非笑的說道,“要我出山,是你的主意,還是景千華的主意?”

“難道蠻族數百萬的人命還不能讓老師你忘記那件事嗎?”柳傾城半跪在地,神色嚴肅的說道,“事關一族命運,容不得老師多想,還希望老師早做決斷!”

“老師?”劍聖哭笑不得的看著柳傾城,“十幾年了,為了他你不顧我的反對,為了他你寧可放棄天人境的聖位,如今為了他,你又違背了當初的諾言……可他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