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不能將水患治理,隻能在一旁幹著急,著實愧對父皇的教誨!請父皇降罪兒臣,給廬江百姓一個交代!”小太監戰戰兢兢的念完了手中的信,衣服已經粘在了他的後背上,粘稠的滿是寒意。
“你怎麼看?”秦皇深吸了一口氣,向著姚公公說道。
“皇子有心!皇子有心!”姚公公喜上眉梢,“三百萬兩足以解決廬江大部分的問題,更可以為陛下爭取三到五個月的時間,隻要內患不起,攻下蠻族指日可待!”
“指日可待?”秦皇神色不變,依舊是那樣的冷笑,“水患起了,壓不住的!莫要說宏兒,便是朕也壓不住,很多人還等著看朕的笑話,看大秦的笑話!”
“可他們畢竟還是陛下的……“姚公公說到這住了嘴,就連他這個身在宮裏的太監的都知道,有些事並非血脈相連就可以說得清、道得明的。
“國師那裏怎麼說?”秦皇想了想問道,“你不是從國師哪裏回來?”
“國師他說有人會替筆下分憂!”姚公公想了想說到,“老奴也一直都沒明白過來,直到八皇子的折子上來,老奴終於明白了,那個給陛下分憂的正是八皇子!”
“宏兒?”秦皇搖了搖頭,“宏兒之前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短短數月便頑石開竅?除非神仙點撥!”
“老奴聽聞楚王的大公子也在一日之間變化巨大,八皇子有所改變也並非不可能!”姚公公低首垂眉試探的說道,“陛下的意思,這麼多事都是楚王他……”
“他不會這麼做!”一提到景千華,秦皇的心情便有些複雜,“千華這個人看著隨性,骨子裏卻是倔強的很,以他的性格,莫要說一個小小的汝陰,便是整個荊州都要做那個什麼……對,募捐!若不是二龍山的事還需要他善後處理,怕是東西早就到了廬江郡了!”
“陛下的意思……難道這事就隻是景大公子的想法?”姚公公試探的問道,“大公子的做法前無古人,不過倒確實解決了廬江的問題!”
“做法自然不錯,卻也有考慮不周的地方!”秦皇點了點頭說道,“朕欣賞的還不是這個折子裏的方法,而是這份當機立斷的作風!這個作風便從這份折子上就可以看出,行事果敢,事急從權,這是宏兒真正要學會的東西啊!宏兒就算有了一些改變,但性子裏總是有一些優柔,就像信中所做的事,他不考慮個幾天,不會這麼做,也不敢這麼做!要是他自己能……”
聽到秦皇的華,姚公公猶豫了一下,才慢慢說道:“陛下,老奴有一句話還請陛下恕罪!”
“允了!”
“是!”姚公公跪謝後又向著秦皇磕了一個頭,“陛下春秋鼎盛還有許多時間供皇子們學習,想來到時候各位皇子必然與現在大不相同,老奴覺得陛下不必這麼急……”
“急?”秦皇哼了一聲,嚇得姚公公連連磕頭,“行了!朕告訴你,朕不是急,而是朕不喜歡朕的兒子不如別人!”
“諸位皇子都是天賦過人之輩,陛下何須擔心……”
“朕這麼多的兒子卻比不過他一個!”秦皇無名火起不知向誰發泄,隻一腳將身前的桌子踹翻,“這群不爭氣的家夥,還不如一個傻子看的明白!”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姚公公心知秦皇真正生氣的原因,卻不敢提一個字,隻點頭如搗蒜一般。
“行了!下去吧!朕累了!”秦皇頹然的坐在床上看也不看地上的姚公公,隻是擺了擺手,“明早早朝前將李賀喊道書房來!”
“陛下您今兒?”姚公公詢問道,“不去貴妃……”
“不去了!就在書房休息!”
“是!”
皇城的夜空安靜的可怕,似乎永遠也不會融入京都這個繁華的夜景之中,同在一個城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境況,但京都喧囂之中還有一塊地,比皇城還要安靜。
李賀的府就是以前的李府舊址翻建的,像那樣死過那麼多人的房子,是秦人十分忌諱的事,就算不得已要住,也會徹底改變原住宅的樣貌,而不是像李賀這般簡單的修葺就入住進去。
深夜之中,李賀居然還坐在院子裏看著天上的星星,夏日的夜晚雖然比白天清涼許多,卻也沒有院中的那般清冷,清冷到讓人不寒而栗惴惴不安。
“你還沒忘記那天的事情?”院子黑暗的角落中出現了一個如鬼魅般的聲,“你這般懲罰自己又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