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常會做同一個夢,夢裏熟悉而陌生的白衣公子,總會用他骨節分明的手掌來回繾綣的撫摸著我的一頭青絲,我便仰躺在他的大腿上,享受著他溫柔的替我晾曬長發。
我開口問他:“你是誰?”
他卻跟本聽不到我說話,還是繼續的做著同樣的事情,溫柔笑著,仿佛恒久般的不變畫卷,而我自已也逐漸感覺我說的話沒有聲音。漸漸的,我在苦惱中掙紮著,醒了過來!
“姑娘。”貼身丫鬟從屋外端進來梳洗的水盆,對我叫道。
我點了點頭,緩慢的從夢中掙紮醒來後一直坐在的床上下來。坐在床沿,我有些落寞的將榻上一雙錦鞋穿上起身。
丫鬟給我梳洗過後,我便穿上我最喜愛的那身水綠紗裙,它襯得我的身影婀娜,時常我自已都會看著院中的池水中倒影自戀,像我這般女子,該是多少少年郎君的夢中情人。
走在回廊上,迎麵佛來微風,撩起我綰了流雲髻的青絲,青絲翻飛,有些調皮的跑到了我的前邊麵頰上來搗亂,時而拂過我挺直嬌俏的鼻梁,時而瘙癢過我鵝蛋形桃花色吹彈可破的皮膚,更有的是貼上了我點過朱紅的絳唇。
揚州的公子們閑暇時,便愛來跟我套近乎,稱我為好妹妹。說我是天上遺落,地上絕色。言世間無人能配的上我這等絕色。
我暗想,若是如此,我又豈不是要抱憾老死?
又有的跟我稱兄道弟,說定會為我謀得良夫,其人定會待我一世長安。
我聞之,皆是笑笑,時常我會單獨上揚州的鍾門寺,求娶姻緣簽,而次次上上、下下,上、下各種簽都能被我抽到,於是我十分不再肯信這佛門有佛能為我顯靈,令我抽準一次正確姻緣簽。
這天,我再上了鍾門寺,很有越挫越勇的精神,而我上鍾門寺並非去求什麼簽,盼能中個好姻緣,單單隻是想去散散心,為佛添幾兩香火錢。
熟悉我的小和尚見我又來添香火錢,個個念著“我米你投活”。向我打招乎,更有的會銷售的向我道,“靈兒施主,你善心大義,日後必有大福報的。”
我一如既往,依舊優雅得體的回以真誠的笑意,他們能讚美我,我就已經很滿足了,不求他們沒騙我!
我爹是揚州城首富,想來必是不差點錢,平日裏為鍾門寺也投善不少,每每寺中寺院需要修補,這鍾門寺的老和尚便領著幾個青年弟子上我王大善人家拜會,與我家王大善人談天說地,聊佛普善。
爹爹每每堆著和善的笑臉,道一聲:“好說,好說!這能為佛祖盡點修繕綿薄之力,是王某之幸,菩薩若知曉便也知弟子盡心了。”
老和尚得了準信,便會喝上一口淡茶,與爹爹道別,隨後離去。而為特地感謝爹爹這位佛門好弟子之恩,老和尚還特地在鍾門寺內修了一間禪房,專供我王大善人一家理佛,修善積福,爹爹為此一再感恩老和尚,老和尚也為爹爹的修佛誠心所感動,與之十分之非常投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