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經過一夜的休整,朝庭對遼東的平叛大軍正進行著誓師大會。陸匡坐著輪椅,聽孟大帥在那慷慨激昂地闡述遼東叛軍所犯下的斑駁罪行與及朝庭對於剿滅它的決心。

政治層麵的話,枯燥而乏味,漸漸地也就走了神。

“下麵我要重點表彰一人——陸匡陸雲龍。陸匡,到台前來。”

有人將陸匡推出,將他送上檢閱台。

“陸匡,身為華夏赤子,國家有難時挺身而出,聚義勇、赴國難,拳拳抱國之心可彰日月。當日一戰臨危不懼,帶領士卒共同抵抗來敵,身負重傷之下巍然不動,可為三軍表率。特此嘉獎。”

“銀五十兩,錦袍一件,披風一匹……”

幾名侍衛捧著銀條、錦袍上台,當中一人為陸匡係上披風。

“……陸匡他本為民間百姓,尚有如此表現,爾等國之禁衛,食朝庭俸祿,經年苦練,當此建功立業之機,豈可令其專美於前?”

“如今那偽逆張舉不識時務,妄想以區區一座孤城抵禦王師,你們能打下來麼?”

“能!”

“好!此戰必勝!”

“必勝!必勝!”

“帶上來!”

兩名刀斧手將一人五花大綁地推上來。

“這人便是那舉逆派來的說客,我們該怎麼處置他?”

“殺了他,殺了他。”

“殺!”

刀斧手手起刀落,人頭落地。接著那刀斧手又往那屍身上踩上幾腳,鮮血噴漚到放在斷頭台前的木盆當中。很快木盆接了半盆,刀斧手將它獻到孟益麵前,孟益隨之舀起一瓢散向天空,又一瓢撒在地麵,最後一瓢撒在旗下。

“蒼天厚土,佑我炎黃。護我國祚,保我良庶……”

“跪……”

“禮成……”

祭旗畢,全軍開拔,萬馬奔騰,輜重吆喝。如劍一般直指柳城而去。

陸匡坐在馬車上,混在行走的大軍當中。這幾日借著這受傷的名頭,起床有人扶,出門有人抬,小日子過得滋潤著呢。

“穿林海赴雪原氣衝漢霄,

抒豪情寄壯誌麵對群山。

願紅旗五洲四海齊招展,

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撲上前。”

“唉呀,小樣,唱起來啦。怎麼胸口不疼了?不疼下來走兩步?”

“唉喲三哥,你不說還好點,你一說我又痛起來了。唉喲,快,扶我躺下。”

“哪疼哪?來,讓哥幫你揉揉。”

“別介,你的手重,我小身板受不了。”

“沒事,我會很溫柔的。”

“不要啊,你再這樣我就叫了。”

“你叫吧,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我真叫了,真的真的叫了。”

路人甲乙丙丁默契地轉過頭,默念道:“禽獸啊。”

“看什麼看,沒見過兄弟情深啊?!”

兄弟情深是見過,但情深到車震的還真沒。

“籲!在這裏。”一名騎士突然停在他們身後,喊道。很快一隊騎士趕來,當中簇擁著數名大員。

“見過大帥,見過公孫大人。”

主帥孟益下了戰馬,走到陸匡身前:“陸雲龍。”

“在。”

“這兩日一直都聽到你的名字,眾口爍金啊,都說你不但忠勇,還頗有急智,真是難得可貴。”

“大人繆讚了。”陸匡強忍住得意之色。

“不是我讚,有事實為證。不過我還想親眼見見你的本事,你說說,這一仗勝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