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繁星點綴著漆黑的夜幕,一輪彎月散發出如水般的光輝。清風微拂,草木的清香彌散在空氣中,樹葉微微碰撞的聲音使夏夜更顯靜謐安寧。
錦都城郊的樹林中,一高一矮兩個並排的身影正不急不慢地走著,全然不在意漆黑一片的環境,高個子的那人甚至還哼起了小曲,兩手背在身後輕輕打著拍子。借著月光,兩人的容貌依稀可見。高個子的那人眉毛細長,一雙貓科動物似的眼睛微微眯著,神情懶散卻又流露出一絲狡黠,秀挺的鼻子下麵是一張淡色的唇,唇角似乎因為心情愉悅而稍稍上挑。這人的下巴長得十分好看,尖俏卻不刻薄,帶了份奇異的溫婉圓潤。矮個子的還是個孩子,十一二歲的模樣,長的眉清目秀,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疲憊之色。
這兩人便是前幾日從錦都出發前往都城錦都的曾墨和楚顏。
“我們還要走多遠?”楚顏疲憊的問,聲音裏帶了小孩子特有的甜軟。
曾墨抬頭看了看天,停下腳步,說:“出了這林子就到了——不過既然你這麼累了,我們不妨就在這歇上一夜。”
話音剛落,就見楚顏長出了一口氣,飛快的找了棵樹靠著坐下。
趕了一天的路,說不累肯定是假的,不過是曾墨表現的沒有這麼誇張而已,她斂了一下衣裙,也在一旁坐下,雙手交疊枕在惱後,闔上了眼睛。
好容易休息下來,楚顏那股小孩子的興奮勁兒就上來了,“師姐,我還從來沒有去過你家呢。”楚顏說,兩隻眼睛亮晶晶的,臉上的倦意也掃了大半。
“沒你家大。”曾墨隨口答道,這小子的爹可是武林盟主,江湖正派的老大,哪裏是一般人家能比得上的。
“哎,我們明天到了錦都之後先去哪裏?”楚顏又問,順勢把頭靠在了曾墨肩上。
曾墨伸手推了推他,卻沒推動,也就由著他靠一會兒,“先去吃飯。”她說。
“那……”
“快點睡覺,不然就起來接著走。”
楚顏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堵了回去,他聞言立刻閉上眼睛假寐,嘴角不情願地扯了扯。
周圍立刻安靜下來,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四下裏又恢複了安謐的氣氛。
第二日正午,一青衣一藍衣兩個人來到了錦都第一食府“尚品堂”的門前。
著青色衣衫的人稍高些,原本微微眯起的雙眼在看到“尚品堂”的鍍金招牌時徹底睜開了。她拉了拉身邊的小男孩,領他一同進入,邊走邊說:“這兒的菜品可謂是道道美味,今天我請客,你可以好好吃一頓。”
楚顏應了聲,四處張望著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當他看到一幅寫著“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饈值萬錢”的對聯時扯了扯曾墨的衣角,問:“這字是你的吧?”
曾墨原本已經踏上了通向二樓的台階,聞言又回頭看了一眼,說:“是啊,不過也是好幾年前的事了。”說罷眼神閃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挑,似乎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走啦。”她說,拉著楚顏一起進了二樓的雅間。
房間並不大,一隻小幾,兩個鋪著軟墊的小椅,雕花木窗前擺放著一盆開著小小黃色花朵的米蘭,青色的竹絲簾外有歌女低柔的唱曲聲,窗外隔了一條青石小板街的地方是一片水光瀲灩,綠菏半畝,水邊還倚著幾條白色拱橋的錦陽湖。
不消片刻,一道道精致的菜品端了上來:百花釀魚肚,得汁鴛鴦筒,芙蓉雞粒,酥炸鱸魚,鮮辣雙蝦球,芥末金針菇,燕餃雙菇湯,最後上來的是四碟小點心:七彩凍香糕,脆香菠蘿球,蓮子蓉方脯和糖衣海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