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年,侯田明就十一歲了。一九三二年的清明剛過,侯順昌就受好友的邀請去山東了,那裏的藥材市場很有空間,給朋友的藥材生意搭把手,同時也看看山東地界的藥材行情如何。這次前去山東,侯順昌帶上了自己多年的藥材劄記,足足裝了半車。臨行前,妻子張氏囑咐了侯順昌幾句照顧自己的話,而侯田明則嚷嚷著讓侯順昌帶他一起去,侯順昌抱起兒子放到準備出行的馬車上,對他說到:“明兒在家要要好好聽娘的話,不許荒廢學業,王老先生可很器重你呢,你要認真讀書,爹回來給你買糖葫蘆和山東大餅吃。”說完,侯順昌還用食指刮了一下小田明的鼻梁。侯田明猴精猴精的,哪能被這點小恩惠哄騙,還是不依不饒的非要吵著去山東,最後在母親張氏的勸說下才打消跟侯順昌走的念頭。
隨著車軲轆聲音的消逝,侯順昌的馬車也消失在了侯田明的視線裏。離開爹的日子,侯田明瞬間覺得沒人再盯著自己學習了,自己可以背著母親午休時間偷偷溜出去逮蛐蛐兒,或者跟著隔壁王大媽家的兒子爬柳樹摸鳥。可是瘋了一段時間後,侯田明還是感覺到自己像缺失了什麼一樣,趴在爹書房外的玻璃上,侯田明才意識到自己想爹了……。
話說侯順昌來到山東濰坊,見到了自己的好友趙文生。這個趙文生跟侯順昌是同鄉亦是同窗,這次就是專程來山東為趙文生打理生意來了。兩人多年未見,相逢更是喜不勝收。在濰坊當地赫赫有名的飯莊德樂樓,兩人推杯換盞,你來我往,眨眼間就幹掉了一斤山東大曲。在侯順昌眼裏,趙文生是個儒雅而又風趣的人。怎奈老趙的媳婦兒是山東人,而趙文生又是個情癡,婚後老婆執意要回山東,他也就隨著來山東販藥了。但是趙文生的藥材功底遠不及侯順昌,否則侯順昌也不會把家中的藥材劄記也帶到山東讓趙文生參閱。當夜酒後兩人各自歇去了,第二天早飯後,趙文生便接上侯順昌一道去了自己的藥行,同時還去逛了逛當地的幾個藥材市場。
侯順昌依據自己多年的藥材知識積累,很快就摸準了當地市場上的幾個商販供應的是上等藥材,在談妥價格後就讓趙文生全部購買。畢竟在良莠不齊的諸多藥材裏,能找出中意的藥材還是很有難度的。在侯順昌的幫助下,趙文生的藥材生意漸漸步入正軌,侯順昌也暫時擔任了趙文生藥行的製藥總管,幫助調理、搭配藥方。由於長時間的勞神,侯順昌漸感體力不支,起初他以為自己沒休息好,豈不知這正是大病的先兆,這個暫且不說。
轉眼間,半年過去了,趙文生的生意頗具規模,侯順昌也覺得該回家了。為了感謝侯順昌的幫忙,趙文生要將藥行的股份轉讓兩成給老侯,老侯應是推脫了,畢竟是多年同窗而且是同鄉,怎能幫點忙就受此大禮呢。在侯順昌起身前,趙文生特意在德樂樓為侯順昌餞行,席間,趙文生說到:“光明哥,你這次幫了我大忙,如不嫌棄,咱倆結拜兄弟怎樣?”侯順昌也是豪爽之人,一聽好友有結拜執意,立馬眉飛色舞:“成,咱這也處了多年的朋友了,早該結拜了。哈哈…..”於是,二人在德樂樓焚香磕頭,義結金蘭。之後,趙文生說到:“光明哥,我有一子在青島他姥姥家那邊讀書,按年齡他比田明要大些,日後若是兩人相見了就以兄弟相稱,你覺得如何?”侯順昌道:“行,咱就這麼著了。”剛說完這句,侯順昌就覺得胸口隱隱作痛,但他覺得隻是風寒症狀,並沒放在心上。
剛才,趙文生提到自己在青島的兒子,名叫做趙登魁,這人後來成為了共產黨員,在相隔30年後趙文生回到老家山西時,侯田明才與趙登魁相見,那時的趙登魁已經成為了當地的地委書記,這乃後話,暫且不表。
侯順昌在濰坊又逗留了兩日,便啟程趕回山西……(請各位書友支持下小弟,叩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