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姬紅骨隻是聽著,神色已經淡淡然,她忽然發現,燕邪的生死對她來說半點意義都沒有。
或者說是,他的生死,已經不在她關心的範圍之內了。
因為,他是必死無疑的。
姬紅鸞自盡,燕邪病倒,這皇宮發生的這些風波,恐怕就是衰敗之證。
“戰媚為何遲遲不下手殺了麗妃?”
她還是習慣地稱呼她為麗妃,因為她這個太後之位,是建立在犧牲重樓月之上的,這個女人,根本配不上現在的這些榮譽。
秀娘解釋道:“在宮中大亂之後,那個女人身邊便聚滿了高手,她找不到機會下手!”
戰媚都找不到機會下手,看來,那個女人是真十分警惕自己的生死了,因為她知道,現在燕邪倒下了,要是她自己再出點什麼事情,那麼,就等於把這江山拱手相讓了。
她估計現在已經恨重樓月恨得咬牙切齒了。
和自己的兒子成為敵人這樣的場麵,真是一件頗為喜劇的事情。
“賀蘭亂異呢?”
姬紅骨在眼睛已經完全適應了光明之後,頓感來之不易,能夠看見每一個人臉上的喜怒哀樂,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四年的黑暗,眼前霍然開朗,心中的欣喜是難以言喻的。
“按照姑娘的吩咐,三兒和阿奴一直看著他,儷都大亂,我們的人把賀蘭亂異他們攔截在了城中不讓他們離開,現在他們和天竺那天已經徹底沒有通信的可能,而且,天竺王果然中了姑娘的計,大軍壓境了!”
對於姬紅骨對付賀蘭亂異的這一出,歌月不得不說實在是很奇妙。
天竺王以為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已經被燕邪誅殺,這個仇是一定要報的。
加上知道越國現在大亂,也想要前來分一杯羹,自然是要大軍壓境的。
這一下子,這越國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之中了。
內有安陵王的大軍,外有天竺大軍。
就算是燕邪沒病倒,最這樣的場麵,要是疲於應對吧。
“看著他,在天下塵埃落定之時,不要讓他出現!”
要不是因為知道了當年他並沒有害她,賀蘭亂異這條命,早就不在了,來到了儷都城,如今天下大亂,燕邪自是保不住他,她想要殺賀蘭亂異,自是十分容易的。
“明白。”
歌月點頭。
說了這麼多,姬紅骨覺得有些累了,便擺擺手說:“眼睛有些疼,你們都下去吧。”
其實是心中有負擔,她需要時間理清一下思路。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到了傍晚的時候秀娘才敢來找她,端了清淡的飯菜,推門進來卻看見姬紅骨已經醒來了,點了燈坐在軟墊上,桌麵上正攤開著地圖,應該是看了許久了。
“你眼睛剛好,別太疲憊了!”
秀娘把飯菜放在矮桌上,自己在對麵坐了下來,看見姬紅骨用棋子在地圖上麵坐了標注。
黑棋和白棋各據一方,已然有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