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
黑暗,封閉,排風扇葉緩緩轉動。
“丁修,男,十八歲,南涼一中高三學生,五歲時在龍山孤兒院被蘇炳海夫婦領養,和名義上的姐姐蘇瑤瑤住在一起。平時學習成績優異,沉默寡言,有自卑,但並無暴力傾向。”
刑偵大隊將一疊資料扔在桌上,看向坐在另一頭的少年。
“那麼說說吧,為什麼在公交車上持刀搶劫?”
丁修戴著手銬,頭發亂糟糟的一團,兩隻黑色的眸子充滿煩躁,“我不是說過了麼,那輛車上有炸彈,如果你們還在這裏浪費時間的話,我保證明天的新聞頭條會讓你們後悔。”
“嘭!”
郎偉雙手重重砸在審訊桌上,惱火地咬牙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裏?一個搶劫犯還敢這麼囂張,信不信讓你去監獄蹲幾天!”
“嗬嗬……”丁修突然冷冷地笑了,用一種很無奈的口氣說道:“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信不信是你們的事情,隻是到時候別後悔。”
“你!”郎偉再次一砸桌子,狠狠地瞪著他,許久之後,才慢慢從鼻腔裏呼出一口氣。
對於這個少年,這個案子,郎偉隻能用“怪異”來評價。
沒錯,就是怪異。
丁修是個孤兒,在此前沒有前科案底,甚至在學校也沒有一個處分警告。
近期活動兩點一線,學校,家。社會關係更是簡單得令人發指,聯係不上監護人,唯一的家屬也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警察找到她的時候她正趴在桌上做數學題,對這件事自然一無所知。
就是這樣一個學校的書呆子,今天破天荒的逃了課,無所事事地從路邊報刊亭的老大爺手裏搶了一把水果刀,然後……
然後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跑上公交車搶劫!
郎偉揉了揉太陽穴,他感覺腦仁有點疼。他在刑偵大隊長的位子上幹了十幾年,什麼窮凶極惡、變態惡心的罪犯沒見過,但是這個叫做丁修的少年,讓他感到棘手。
郎偉看向丁修,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很累,那是因為長時間坐在特製的審訊椅上,這種鋼鐵座椅專為拷問而設計,坐著比站著還累十倍。
他的相貌並不出眾,高高瘦瘦的個子,白白淨淨的臉龐,說不上英俊,但卻給人一種平淡如湖、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感覺。
看不透。
完全看不透。
油鹽不進,淡定得出奇,怎麼都問不出來他搶劫的動機。郎偉今天心情莫名的煩躁,倒真想狠狠揍他一頓,不過國家有法律,他當然不會這麼做。
郎偉深吸一口氣,將心境平複下來,自己可不能被一個罪犯影響。他眯起眼睛看向丁修,發現對方也在看著他,那種眼神,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孩子該有的。
難道這具身體裏藏著一個穿越過來的靈魂?
郎偉心中突然冒出一個荒誕的念頭,很快被他拋諸腦後。
“還有一件事,你從哪裏學來那麼狠辣的刀術格鬥。”頓了一會兒,郎偉又問出一個問題。
“打架打多了,不就會了?”丁修漫不經心地說。
“放屁!”郎偉忍不住罵了一句,眼皮氣得直跳,“打架打得再厲害,能跟一個S級特種兵過招?還把人家傷了,你小子老實交代,是不是有人教你!”
“沒有。”丁修把頭瞥向一旁,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行,你嘴硬,待會兒高級督察過來我看你說不說。”郎偉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也不惱,隻是盯著他,想從那個單薄和瘦削的身影上看出點什麼。
什麼也看不出來,這個少年真的太奇怪了。
他在心底搖了搖頭。
麵對冰冷的手銬和監牢,麵對自己用五六年培養出來的氣場,竟然絲毫不慌張,而且還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但是這些根本不算什麼!
更讓他感到震驚的是,這個十八歲的高三學生竟然能跟S級特種兵交手!
雖然楊澤天已經退役,但是……S級特種兵是什麼概念?
俗稱兵王!
那是從無數精兵猛將中挑選出來的精兵猛將,華夏真正的頂尖戰力!
想獲得這個稱號,光靠強悍的武力遠遠不夠,還要為國家出生入死,遠赴戰場,和國外頂級的傭兵殺手們搏殺,完成各種危險至極的任務,常年行走於生死邊緣…
郎偉深吸了一口氣,想到這裏,他心中突然冒出一種好笑的意味,如果這個少年真是想搶劫的話,那麼他簡直太倒黴了。
因為丁修拔出刀實施搶劫的那輛公交車,正好載著一位從阿富汗退役歸來的頂尖兵王,楊澤天!
後果,可想而知。
然而讓郎偉聽到這個消息瞠目結舌的是,丁修在被製服之前,竟然和楊澤天交手十餘招,而且還用一把水果刀劃傷了楊澤天的手臂!
整整二十多秒後,他才被完全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