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錦回頭看了看這間房子,並沒有說話,隻淡淡的說,“伍哥哥,你是知道的”,安陽候沒有說話,開了院門,從這裏出去,穿過弄堂就可以直達後山的樹林,我們便在那裏等慶兒他們,
林裳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就是一直哭,好像要把這輩子的淚都要流完一般,後來,曾有人說,你這般的女人,當真鐵石心腸,一滴淚都不曾落下,可是哭了又能怎樣,是有舅舅的肩膀,母親擦拭眼淚的手帕,還是有李管家手中的烤雞,這些都沒有,我拿什麼安慰流淚的眼睛呢,
“慶哥哥呢”林裳趴在安陽候的肩膀上,頭埋在他的頸間,啜泣道:
“恩,再等等,應該快了”安陽候的手撫摸著他的頭發,嘴裏雖說著安慰的話,但是眼睛卻看向他二人來時的方向,都兩個時辰了,想來路上時遇到什麼麻煩了,
“來了”李管家的一句話便像是暗夜裏的一抹燈光一樣,林裳終於止住眼淚,看向李管家指的方向,原來他們是從西邊過來,他們三人便迎了上去,200步、150步,100步、50步、30步,就快要到了,
“殺”從樹林深處殺出來一隊黑衣人就這樣隔在他們中間,彼此可以看得到對方但是那30步那時候怎麼就那麼遠,那麼遠,遠到竟用一生的時間去到達,
“父親”
“慶兒”
“父親,你帶錦姨他們先走,我帶福兒。”
“少廢話”安陽候厲聲喝到,反手將身後的士兵從頸間劃過,臉上瞬間一道血路,是熱的,
“李伯伯”躲在樹旁的林裳大喊一聲,安陽候和素錦同時將頭轉過去,方才一直護著裳兒的李管家抱著林裳跪倒在地上,背上斜插這一把劍,直刺心髒,李管家雙手抱成環形以全身保護著林裳,一個黑衣人的向林裳劈去一劍,林裳在悲痛之中還是驚慌不知所措竟是一動不動,眼看著劍就要劈下去,一道飛鏢射過來竟生生截斷那把劍,那個黑衣人轉過頭一臉狐疑的看著射出飛鏢的人,那個方才還一臉平靜淡然的女子此時眼睛裏的寒意竟使他打了個冷顫,
“錦兒”
“歐陽素錦”
“錦兒,那個眼神,那把飛鏢,錦兒你說過的你不會再用飛鏢的,錦兒,伍哥哥終究沒有保護好你”
“歐陽素錦,那個孩子是你的吧,是你和他的嗎,當初在葬禮上,我便問過你我倒要看看你的淡然能到什麼時候,安陽候和他要守護的我偏偏是要毀了”遠處的山坡上一個男子身穿墨藍色的長袍,五官棱角分明,嘴唇很薄,麵目清冷,眼看去,倒也是這世間難得美男子,隻是那眸子裏的清冷讓人不寒而栗,那與衣服極為接近的墨藍色的眼眸中的決然讓人看不到底,那深處可也有深情。
“留下那個女人,其餘殺無赦”薄唇中清冷冷的一句話多少生死。
廝殺間,對方的人逐漸減少,但安陽候體力明顯不支,腕間的力道也是不如之前,“伍哥哥,你”素錦看著安陽候身上的傷,語氣裏的緊張顯而易見,安陽候回頭看著他,淡淡的一笑“到底是不如從前了”,
“父親”因半日的打鬥,此時,安陽候和慶兒和福兒的距離越來越遠,
“慶兒”安陽候近乎聽不見的聲音喚著延慶的名字,
“逃”安陽候怒聲喊道,便提起劍,用盡全身的力氣衝殺過去,一步一步接近他們,也一步一步逼送他們離開,“慶兒,父親能為你們做的隻有這些了,慶兒,一定要活著,忘了今天的殺戮和仇恨,善良淡然的活著,就算以後的生活多麼的艱難,往後的路多麼得難走,遇到的人有多麼的苛刻,一定要向以前為父教你們的堅強的活著,”慶兒帶著福兒因這安陽候的截殺後退的比較的順利,眼看著父親離自己越來越遠,看著那個在陽光的照射下斑駁的樹影交錯裏的廝殺,那一刻,孟延慶似乎明白了,明白了父親的決然,明白了這一次的離別,往後難以再聚的離別,一場生離死別,竟也釋然了,沉沉的跪了下去,朝著父親便是重重的一個叩首,起身,拉起延福的手轉身逃了開去,父親,再見父親,不知此生可還會與你相見,若今日便是永別,來日孩兒可還會尋得您的墳墓,可還會在清明為您掃掃墳墓上的青草,可還會與您暢飲,給您講我的事,那個隔壁巷的姑娘,您說的明年開春是的聘禮可還會有機會送到,父親,慶兒會好的活著,會記得您的教誨,也願您能逃過此劫,願再次相見您依舊鮮衣怒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