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佳器成(1 / 2)

原來那件法器卻是一件黑黝黝的鐵球也似的物事,表麵粗糙不平也就罷了,偏偏一絲靈氣也無,分明是一件失敗的不能再失敗的作品。

可是玄和的臉上卻是笑吟吟的,顯得甚是得意,林天棄心裏疑惑,忍不住問道:“禪師,你究竟弄什麼玄虛?”

玄和道:“天棄你有所不知,一件法器若是大成了,必定是器殼,器體,器魂缺一不可,所謂龍吟鳳鳴之聲,就是器魂鳴於器殼之中,以示要破殼而出之意,隻是這段意思並不載於《初級法器煉製術》,故而你無從知曉。”

林天棄聽得一頭霧水,道:“聽起來倒是高深莫測,可禪師的這件法器,無論怎樣看也不像那麼回事啊。”

正在這時,懸在空中的那個鐵球也似的物體忽然發出斷金碎玉之聲,鐵球的外殼裂開一道長長的口子,一束金光從鐵球中射出,竟將整個靈空碎域都照得金壁輝煌,縱是林天棄見識不高,也知道鐵球如此大泄金光,必非凡器。

正呆看間,一條三尺多長的金龍從鐵球裏飛出,可當林天棄定晴看去,那條金龍卻又變成金鳳,把林天棄看了個目瞪口呆,從來也不曾聽說煉器能煉出個活物來,並且形狀還如此變幻不定。

玄和臉上得意之色更濃,他雙手一拍,滿域金光消失無蹤,空中現出一把法劍來,長約三尺,懸在空中的溜溜轉個不停。此刻金光已消失不見,隻有從劍上傳來的森森寒意。

林天棄定晴看去,隻見此劍陰陽兩麵皆銘印著法訣,這些法訣疏密有致,隱成龍鳳之形,法劍整體造型頗具古意,單從外表來看,已是一件上好的法器。

玄和道:“此劍在煉製之時,本禪子已將你的一根頭發溶入其中,這法器認主之儀可以免了,另外,本禪子還需提醒你,日後,你的頭發指甲斷不可亂扔,若這些物事落入惡人之手,你悔之晚矣。”

林天棄奇道:“這卻是為何?”

玄和道:“身體發膚與你魂魄相係,若是被人用來施展邪法,你的心智難免被人所控,是以修士入門第一課,便是要學大處理這些物事,你未能拜師學道,這些常識你才難以了解。”

林天棄道:“這些頭發皮屑不是每日都要抖落的鳴,難道每天都要收拾不成?卻又如何收拾?”

玄和笑道:“你也不必覺得麻煩,初級靈修之後,這些個發膚脫落的就極有限,此刻你已是四級靈修,精氣內固,等閑發膚不會脫落,而你身在這靈空碎域之中,也不必擔心此事。不過日後你行走仙修界,倒是需要萬分小心。”

林天棄道:“我記住了,沒想到修行如此麻煩,唉,真是錯一步都不行啊。”

“說到麻煩,此刻就有個大大的麻煩。”玄和手托下巴,望著那柄法劍道:“此地太過狹窄,法劍的威能難以施展,而不知此法器的威能如何,又怎別本禪子放心離去。”

林天棄心裏突的一跳,叫道:“禪師這就要離我而去嗎?”他雖知早晚有此一日,心裏也做了萬全的準備,可聽到玄和開口,仍是難免傷感不已。

玄和轉向林天棄,目光甚是柔和,他雖已至太上忘情之境,但人之友愛之情,原本出於天性,縱是可以忘卻,卻難以完全消除,而在這離別之際,更會稍有泄露。而禪修大道,並非令人絕情忘義,而是順其自然,不可稍加抑製。

“天棄,人海茫茫,相遇便是有緣,此之謂一期一會,好在你我相遇這段時日,時光雖是匆匆而逝,卻不曾浪費半點,便是日後想起,也了無遺憾了。”

玄和短短一段話,已深含禪修之理,林天棄心中隱隱有所頓悟,暗道:“是了,修士的壽限雖是漫長,可每段時光都絕不會再來,是以絲毫也浪費不得,離合相聚,人之常情,我隻求竭盡心力,不負此佳期,那自然是了然無憾的。”

玄和見林天棄臉上微微一笑,知道他已略悟禪意,不由心中也感歡喜,仙修之士雖無法修行禪修,可了悟禪理,對自身修為大有陴益,尤其是在日後突破玄關之時,這一點頓悟說不定就會生出奇效。

玄和將法劍禦使之法傳給了林天棄,林天棄就迫不及待的演練起來。

他將空中的法劍收了,緊緊的握在手中,立刻覺得這件法器好像已跟隨自己多年一般,毫無生疏之感,這是因為自己的一根頭發已溶入其中,早已完成認主之儀的緣故。

在靈空碎域這處方寸之地,自不能完全施展法器的威能,林天棄隻是熟悉一下法劍的禦使之法而已。

林天棄將法訣一掐,便將法劍祭在胸前,這動作雖是簡單,可若法器與主人之間溝通不暢,斷不能完成此舉。

林天棄略加演練之後,心裏已是極為滿意。

這件法器的威能雖不可知,但禦使之術甚為簡單,並且因此法器已有器魂之故,隻需出劍時掐訣捏法就可,在使用時,就不必再動用法訣,就能隨心意行動,如臂使指一般便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