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桌肚裏,銀白色的光輝漸漸消失,黑色的手表出現了一條條的紋路,分裂,重組,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它變得像蜘蛛一樣,揮動著四條細長的腿,攀著桌角下到地麵,緩緩的朝著講台爬去。
“蓉蓉,你椅子底下有好大的一隻蜘蛛。”一個女生的聲音突兀的響起,那個被叫作蓉蓉的女生正在玩手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抬起頭,問:“啊?田悅蘭,你說什麼?”田悅蘭重複了一遍。陳蓉低頭一看,隻見一隻碩大的“蜘蛛”正在緩緩移動,陳蓉一下子嚇傻了,隨後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啊!!!”“蜘蛛”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下子竄進了講台底下的電腦裏,猛然間,電腦爆出一陣藍色的火花,教室裏的燈一下子全滅了。不僅僅是教室,全校的燈都滅了,整個校園裏頓時漆黑一片,隻剩下走廊裏的消防燈亮著幽幽的綠光。
“我靠,又搞什麼?”魯傑被尖叫聲驚醒。睜開眼睛卻什麼都看不到,隻有窗外透著淒冷的月光。“停電了。”坐在魯傑身後的秦華看著窗外黑暗的校園說了一句,他同樣也被驚醒了。身邊亮起一點點的亮光,有人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功能,他們一起在黑暗中摸索著走到外麵,走廊上已經聚集了許多別的班的同學,秦華看著對麵教學樓的黑色的陰影,說:“看來全校都停電了。”魯傑聽了這話,喜出望外:“可以回宿舍睡覺了,哈哈。”秦華雙手撐在欄杆上,探出身子朝樓下看去,似乎還沒有人離開,便說:“等一會兒,要是過幾分鍾來電了,我們還得回來。”魯傑在黑暗中聳了聳肩,不再和秦華搭話,而是走到了那幾個女生中間,他問:“剛才哪個姑奶奶,停個電叫成這樣啊,嚇死我了。”陳蓉吞吞吐吐的說:“我……我看到……一隻好大好大的……蜘蛛……”一邊正在四處張望的秦華聽到了,忍不住調侃道:“你這膽子小的毛病也該改改了,蜘蛛嘛,在我們學校簡直太多了。”陳蓉的臉一下子變得發燒起來,若不是沒有燈光,秦華一定會發現她的臉紅的和蘋果一樣。
學校的主幹道上,幾個人影提著大號的手電筒從總務處的方向走過來,明亮的光束打在地上,慘白慘白的。“值班老師來了。”秦華分辨出了其中的一個,於是說道。正當他想把身體收回來的時候,一個冰冷的的東西爬上了他的手背,一下子纏在了他的手腕上。“媽呀!什麼玩意!”秦華嚇的一個哆嗦,連汗毛都豎起來了。“華哥,你怎麼啦?剛才還說人家陳蓉呢。”魯傑在一邊嘲諷了一句。秦華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左手的手腕,那種熟悉的金屬質感讓他立馬聯想到了一樣東西—手表。“什麼情況?”他心裏直犯嘀咕。他明明記得手表被自己扔在了課桌肚裏,怎麼又跑回自己的手上了呢?他按下按鈕,借著綠色的熒光,他看到手表上的數字不停的跳動著,他假裝不在意的問了一句:“現在幾點了啊?”邊上有人看了一眼手機,告訴他:“八點二十六。”手表上顯示的時間,一分不差。秦華一陣頭大。“尼瑪,見鬼了,它都停了幾個鍾頭了啊。難不成被什麼鬼給附體了?”他並不想聲張,聯想到流星的事,他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值班老師拎著手電筒,來到各個樓層,位同學們照著樓梯,讓大家下樓,該回宿舍回宿舍,該回家回家,在喧鬧中,教學樓逐漸沒了人影。
心事重重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秦華試圖回憶每一個細節,那白色的空間,那奇怪的嘶鳴,祖星指什麼,他為什麼沒有受傷,他的手表,一切的疑雲讓他不知所措。
回到宿舍,一片漆黑,他找出手電筒,對著手表照了又照,想找出一些端倪,卻完全沒有頭緒。
走廊上依稀可以聽到別人說話的聲音,魯傑從開水房提著兩人的四個熱水瓶走了回來,秦華幫他放好熱水瓶,說:“走,我們到巷子裏去。”魯傑脫下外套,一下子躺倒在床上,床板痛苦的發出“吱呀”一聲呻吟。魯傑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說:“不去,睡覺。”“胖死你算了!”秦華心裏明白,要拉他起床比登天還難,罵了一句,打著手電筒,出了宿舍,還不忘順手帶上房門。
他從三樓走到二樓,從樓梯間的窗戶裏翻了出去,站在水泥的擋雨棚上,正前方兩米處就是圍牆,圍牆那一邊是一個小區,小區裏的路燈亮著,反襯出這邊的黑暗,秦華把大手電筒關掉,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號的特戰手電,咬在嘴裏,用力一躍,跳上了對麵的圍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