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醫在你嘴裏搞裝修,又沒給你麻藥,那是啥感覺?
周啟元獨自一人回到家裏,他都不敢在宿舍幹這種事,喝點牛奶吃點點心,然後深呼吸。
尼瑪,我好害怕……
可別象小朋友一樣痛到暈,連開關都關不上。
門鈴響,好了不起!門鈴居然會響,他們從不邀外人登門,自己人都是腦子一動。周啟元撲過去拿起電話,特麼門鈴從來沒用過居然還這麼好使:“喂,誰?”
季來簡潔地:“開門。”
周啟元看了會兒門鈴,想必那個鑰匙標誌是開門的,按一下,門開了沒?電話可不可以放下?我擦,沒使過啊!
季來已經進門:“從之讓我送麻醉劑給你。”
周啟元愣一會兒,傻笑:“噢,啊,對呀!”
季來道:“她讓我看在邊上看著,等你滿地打滾再給你用。”
周啟元笑:“嗯,我正想應該有人拿個棒子站我後麵,等我痛蒙了關不上開關就把我一棒子打暈。”
季來坐到沙發裏:“你可以開始了。”
周啟元苦笑,他其實不想讓人看著,不過季來在,確實安心一點。
莫名其妙地,忽然感覺有一點甜。
從之……嗯。
一堆男人裏就一個女的,那女人還美麗高貴,周啟元也是正常男人。隻不過……
周啟元覺得不安,仲元好象也喜歡從之。
當然,還有好幾個小朋友喜歡從之,那就不關他事了。但是,仲元好象喜歡從之……
季來懶懶地:“行了,你專心工作吧。”
周啟元不安地,你沒聽我想啥吧?應該沒聽,這種時候誰敢開感應。
季來道:“老頭子讓我找人陪你去。”
周啟元道:“不要那個跟你一樣臭屁臉的。”
季來道:“你總把保鏢混成哥們,這就是上頭總給你換保鏢的原因,你自覺點。”
周啟元無奈地:“人緣好怪我?”
季來翻白眼:你明知道他們是監視你的。
周啟元氣結:“那就是,還是那個臭屁臉了?”
季來道:“對。”
周啟元隻覺無名火起。
季來冷冷地:“你一臉受傷表情給誰看?老頭子沒辦法,陌生人在乎你覺得傷感情?”
周啟元憤怒地扔個靠墊過去:“閉嘴!”
季來默默把打在臉上的靠墊放沙發上:“幼稚。”
周啟元沉默一會兒:“季來……”
周季來道:“什麼也別說,你現在說的未來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周啟元苦笑。
周啟元微微深呼吸一下。
要鼓起勇氣才敢去看發生了什麼,這全維度體驗式恐怖電影不是那麼好承受的。周啟元覺得,認為有心靈感應大家能更好地溝通相互理解,這種想法未免天真了。好多做出不可理喻行為的人,內心慘痛已經到了他自己和其他所有人都不敢碰觸的地步。如何理解?我根本不敢去體會那孩子經曆了什麼,你讓我如何理解?
周啟元深呼吸深呼吸,顫抖著伸出思維的小觸角……嚶嚶,你看過燙了手的人嗎?周啟元的小觸手縮回來的就有那麼快。周啟元掩麵,嗞,你聽到燒肉聲嗎?我聽到了我還聞到刺鼻的硫酸味,然後那玩意流進鼻子裏之後的奇特無比的酸痛燒痛奇痛無比的感覺。讓我去接觸這樣的人,就象讓我去火中取炭一樣啊!這是不人道的,這是酷刑!我不幹了,讓周仲元來幹。
季來看著周啟元熱淚盈眶,問:“我試試?”
周啟元捏著鼻子:“不用。”
季來道:“別太勉強,我感覺,你說的硫酸還是什麼,進氣管食道了,氣管和肺子被燒壞,還能活嗎?我覺得他挺不到你去救他了。”
周啟元問:“還有啥感覺?”
季來道:“傷心絕望吧。”
周啟元輕聲:“你情緒好似受影響。”
季來沉默良久:“嗯。”
過一會兒:“你總各種不滿也影響我情緒。”
啟元笑,想了想:“其實,都還好,我隻是擔心你們。”
季來道:“還好。你在,都還好。”我擦,我以前真不知道可以違抗命令的。老頭子說關你半個月,居然一天就把你放出來了。他關我們好象從來都說話算數的,這真他媽不公平。
周啟元再次嚐試,這回他先溝通:“聽著,我需要知道,你在哪兒?你是誰?誰傷到你。你集中注意力想答案,我沒那麼堅強,挺不了太長時間,你不住說痛,我是沒法幫你的。你在哪兒?你是誰?誰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