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哢……”
我輕輕地擰動門把手,發現門被反鎖了。就轉身坐在了門口的塑料椅子上。繼續看著四位數的金額發呆。
“啊!”門內,忽如其來一陣足以撕開雲霄的痛呼,我被嚇得恍如一根釋放壓力的彈簧,分外緊張地貼在門上想要細聽門內的動靜。
怎麼回事?莫非打胎和生孩子的工作原理是一樣的?
我忽然有種要當爹的錯覺,緊張地盯著裏麵。回想著電視劇中類似的劇情,來回踱步……
門內伴隨著連哭帶喊的聲音,痛苦的嘶喊聲不斷,恍如一首讓人生命結束的死亡協奏曲,飄忽在這不起的小診所中。
如一個世紀般的長久,哭喊聲戛然而止。
我如受大赦般鬆了口氣,等待著有人來把門內的鎖解開。之後再走出一個人抱著一個孩子,錯了,一個人攙著那名女生。
果不其然,一分鍾過後,有人擰開了門鎖,門被極其緩慢地被人從裏麵拉開著,從門縫裏,我看不到前麵的人影。我繼續等待著,以為會有開門驚喜。
過了一分鍾,門開大半了,身前還是沒有人影。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我的心髒如兩兵交戰時的擂鼓,被敲個不停。
“汩汩……”
粘稠液體在地麵流動,在牆角堆積的聲音從我的身下悄悄地探來。
“爸爸……”一聲極其輕微卻滿含譏諷的聲音從我的身下慢悠悠地傳來,撫過了我全身的毛細血管,狠狠地抓緊了我的心髒。
我全身發顫地低下了頭,看著眼前那站在血泊裏的肉塊。看著他那深邃且像我的眼睛。
霎那間,我全身的血液衝往了大腦,我用盡全力卻無聲地尖叫著。巨大的恐懼仿佛盤古開天辟地的手刺破了虛幻,撞開了現實。
“啊!”
浙江省某市某鎮的一個村內的一個三層樓的房間內,我猛地睜開了雙眼。空調風吹來的冷氣送走了我的額頭上的一抹汗珠。
我坐直了身子,讓自己受驚的小心髒緩了一陣。
今天是2014年6月7日星期六,今天是一批高三狗上戰場的日子。有時候我覺得上戰場這個詞形容他們是非常正確的,因為戰場有生有亡,有凱旋有命喪他鄉,極力遵守著優勝劣汰的生物規則。
然而對於此刻的我來說,它或許是這樣的。
今天是周末,我距離高考還有365天。
我叫陳雙煙,現高二學生,準高三學生。成績平庸,腦子不好使。夢想當個隱士,所以現在喜歡宅在家裏,微胖,五官沒有扭曲。
我抓起了床頭櫃上的手機,走進了浴室。
一陣尿臊味撲鼻而來,頓時將我混沌的身體扇了一個大耳光。
你妹,原來我昨天晚上創造的傑作被遺忘在這了,我說怎麼能那麼衝鼻。
衝完廁所,刷完牙洗完臉,我走到樓下的廚房找了點吃的,坐到餐桌上,解開手機的鎖屏,屏幕彈出了昨晚未關的新聞,雙眼無神地一瞥。
某市某高中女生在廁所產下一子。
我關掉了應用,將手機丟回到了桌上,不緊不慢地啃著麵包。
“太不厚道了!”我義憤填膺地說道:“那男的也太不負責任了!如果是我!我就會提前做好安全措施!”說完了這麼一句話之後,我頓時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富有社會責任感的三好男人。
可是怎麼就沒有妹子願意為我付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