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知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隻答:“不過無稽之談不足為信。”
不想女子突然冷笑一聲:“不巧,活生生的例子便在你眼前。”望著他錯愕的表情,女子從紗幔中伸出一隻纖細白皙的手,“信物還我。”
“敢問姑娘,這麼離譜的話天下有幾人信?”
那端沉默良久後,女聲再響起已是徹骨的涼意:“我自然有法子讓你主子信,隻是你們的境況怕是等不及他親自來請我了。”
這句話在男子聽來如驚濤海浪,內部一直維係著表麵的平靜,本應是天衣無縫卻被這女子掌握了如此深入的情報。也許是看出了他的驚懼,那聲音恢複了先前的語氣,:“你得體諒我一個孤居深山的老人家,對外界一點都不知道狀況,如若有人要殺我,我豈不是如案板上的肉一樣待人宰割嗎?如若不是有諾言在先,我才不願去趟你們這趟渾水。”女子在紗幔後歎了口氣,“你信不過我也是人之常情,這樣吧,我即刻便與你下山,辦妥了事情,你再將信物歸還於我如何?”
男子略一思索,心知除此別無他法,便鄭重道:“那勞煩姑娘了,請。”
一雙玉手掀起紗幔,女子朝他款款走來。那女子的樣貌豔麗無雙,如洛陽城內最美的牡丹。眼角的朱砂痣襯得容貌更是妖冶異常,如若不是她此刻身著一襲海青男子差些誤以為自己入了金屋花魁的閨房。
女子繞過他走到幾案邊,開始仔細將畫卷收入木匣中,最後取下牆上的畫卷好用絨布包上也收入匣中,最後落了鎖,又簡單收拾了包袱。做完這些,她環視了一圈屋內目光落在男子身上:“你還未告訴我你的名字,這漫漫長路讓我如何稱呼你?阿貓阿狗可好?”
男子見她又是這般放浪形骸的樣子,隻得答她:“昭遠。你又叫什麼?”
“法號靜隱,你便叫我靜隱吧。”說話間靜隱已走出門外,”還不走?難道你的主子現下已很安全了嗎?“昭遠隻得連忙跟上。
茫茫雪地裏靜隱在前走著,昭遠在後跟著,兩人沿著昭遠來時的路走,不一會兒又行至了那片樹林中。往前沒幾步,昭遠見靜隱停了下來,他環顧四周發現那個銀發少女還坐在樹端,一動不動。
靜隱攏了攏頭發笑意吟吟地望向少女:“喂,我走了。你可不要又寂寞的去害人哦。”
那少女聽了這話終於有了些反應,她微皺著眉頭,聲音像是山頂千年不化的寒冰語速緩慢道:“不會有人比你蠢。”說完後她又轉過了臉不再理人了。
這對話二丈和尚摸不著頭,昭遠聽不明白也懶得去明白。
“哈哈,算了算了。你繼續曬頭發吧,最後再聽我一句勸,把那頭發剪掉吧,每次洗完都要曬一天你也該煩的吧。”少女沒有任何反應。靜隱說完歎了口氣,繼續向前走,揮了揮手。昭遠回頭看少女隻是抬頭望天,也不知靜隱是揮手給誰看。
一會兒到了崖邊,靜隱施展輕功用腳尖輕點了幾下繩索就穩穩地落在了對麵,身姿翩若輕鴻。等昭遠溜索到對岸,靜隱正從樹後繞出來,手裏拿著塊麵紗往臉上係。
“你這是做什麼?”昭遠上下打量著她。靜隱居然換了身粗布裙子。
靜隱笑得好不得意:“我的容貌隸屬幾等自己心中還是有數的,若不這麼做定然要一路上惹不少麻煩。你那小主子境況危機,可耽誤不得。”這時空中有鳥鳴響起,一隻褐色的小鳥在天空盤桓了一會兒落到昭遠肩上。昭遠取出紙條看完後用內力碾成了粉。靜隱望著他問:“行至何處了?”
“明日便至秦嶺了。”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團。
靜隱聽後嘴角微微翹起道:“昭遠你不眠不休一夜能行多遠?”
“你是指輕功還是騎馬?不眠不休兩種方法都趕不上的。”
“唉。。”靜隱歎了口氣,又繞到樹後,“現在的後輩真是沒用,快轉過去不準回頭看,否則挖了你的眼珠子。”
“你又做什麼?”昭遠不耐煩地背過身。
等了片刻靜隱又換了一套行頭——夜行衣。她臉上隻露出一雙眼睛:“自然是換身活動得開的衣服了,我若活動不開明日追不上你主子,到時候他們過了秦嶺,隻怕你隻能去收屍了。我這諾言也就不能兌現了,那可是萬萬不行的。”說罷,任憑昭遠如何氣急敗壞,靜隱隻將他點了穴道扛在肩上,運起輕功。一會兒,就再也看不到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