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不達帶著人,與外麵的射聲營配合,艱難地在內堂前清出一片空地,李可便也出去了,看到兩方激烈的廝殺和喊殺聲,皺起了眉頭。
“尤校尉,能讓他們先停一下嗎?”李可說道。
尤不達說道:“可以試一試。”
然後尤不達交代身後的一名軍士兩句,然後那名軍士從箭囊中掏出一支形狀怪異的箭,又用火鐮火石點燃箭杆上的一點,連忙搭在弓上,向著天空射去。
箭矢到了最高,嘭地一下爆裂開來,在夜幕中燃起璀璨的火花,讓誰都注意到了。
射聲營的軍士看到後,轉攻為守,讓本來激烈的局麵竟然稍微緩和了下來。
“都住手!都住手!”尤不達也大喊著,雖然他聲如洪鍾,可還是壓不住戰鬥中的叫喊聲,但也是取到了一些效果。
“三殿下謀反!入宮挾持聖上!寧飛遠是為從犯,如今已然伏誅,爾等莫不是要步他後塵!”
李可的聲音比之尤不達弱上許多,可是氣勢上卻是隻強不弱,那些就在李可不遠處的中壘軍士聽到,身子不由得一震。如今寧飛遠的確已經死了,中壘營群龍無首,本是一時激憤才與射聲營如此猛烈地拚殺的,而李可所說要是真的,三殿下謀反,寧飛遠伏誅,那麼自己不就是從犯了嗎?
中壘軍士也回過味來,攻勢逐漸弱了下來,也不喊打喊殺了。
“三殿下謀反!入宮挾持聖上!寧飛遠是為從犯,如今已然伏誅,爾等莫不是要步他後塵!念爾等受奸賊寧飛遠蒙蔽,非爾等本意。若是現在放下兵刃,可恕爾等無罪,可各歸其職,不究爾等之過。但若冥頑不靈,負隅頑抗者,皆以謀反罪論處,殺無赦!”
隨著場麵漸漸平息下來,李可又拋出恩威並施的言語,而且話語中更是無視如今兩營軍士戰個均勢,說成了中壘營是在負隅頑抗。
但李可的話確實是有顯著的作用,大部分中壘軍士停下了戰鬥,寧飛遠死了,他們確實是有些茫然了,而且李可給他們按的罪名太大了,雖然之前他們還想著三殿下為帝之後,寧飛遠會是前途光明,做為他的部下也自然能沾上些好處。可是如今寧飛遠已經死了,盟友射聲營居然不知為何成為對手,這可讓他們心裏有了恐慌。
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是三殿下真的能成為皇帝,但寧飛遠死了,中壘營的軍士還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哪怕是微薄的好處,所以用自己的生命去搏,的確是不值。
最後,隻有一些對寧飛遠死忠的中壘軍士還在作戰,其他中壘軍士都已經將兵刃扔下,退到了一旁。而那還在頑抗的中壘軍士人數及其劣勢,很快就被消滅幹淨。
李可來到那些手無兵刃的中壘軍士麵前,說道:“爾等迷途知返,本官也當信守承諾,對爾等既往不咎,爾等先暫歸營內,不得擅自出營,待得風平浪靜之後,自然會有朝廷委任新的中壘校尉去接管中壘營。”
中壘軍士們垂頭喪氣,隻得說是,李可也為防意外,讓尤不達分出血射聲軍士跟著他們回營,不能生出一點事端。
尤不達應下,然後迅速分派人手,自己有去找來了之前沒有及時手下的寧飛遠的頭顱,先是看著寧飛遠那麼已經沒有半點生氣的麵容,歎了口氣說道:“你不死,便就是我死,倒也不是我怕死,隻是那樣的死太不值了,所以我也算是迫不得已,你莫要怨我啊。”
尤不達又回來李可身旁,說道:“李大人,我們現在要去做什麼?”
……
穆連盛在屋中不斷地踱步,他接連派人出去探聽消息,得知如今上京城內亂成一鍋粥,鄭德、也律泰和南複開因為要各處指揮平息騷亂,一時間也尋不到。還好在皇宮那裏守衛的昌安道和澹台啟瑜倒還風平浪靜,所以李可他們再怎麼翻騰也不會出太大的波浪,畢竟自己這裏可是有著一萬五千名羽林軍做為後盾,昌安道和澹台啟瑜則是保障了三殿下無礙,還可以稍微放下心來。
突然一名軍士慌張地跑了進來,如此失態,穆連盛也沒有嗬斥他,畢竟現在是這樣的時候了。
“出了什麼事?”穆連盛連忙問道。
那名軍士急切報道:“如今外麵風傳三殿下謀反的消息,人心怕有浮動。”
穆連盛冷哼一聲,說道:“定是李可所為,不過雕蟲小技,礙不了大勢。”
“隻是……隻是有人說屯騎校尉已然伏誅,也有軍士看到禁衛拿著鄭校尉的人頭,讓軍士們放下兵器,不得作亂。”軍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