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於連斬釘截鐵道,“我絕不會把讓娜一個人扔在這個鬼地方撒手不管。”
“賢侄,國事要緊,兒女私情暫時放在一邊吧。”
“國家大事和我無關,我隻知道,我不能丟下夥伴一個人逃跑。”
於連和納先生爭執起來。兩個人互不相讓,誰也勸說不了對方,最後氣鼓鼓的坐在房間裏都不再開口。
篤篤篤,有人敲響房門。
於連一皺眉,起身吼道:“誰!”
門外的人說的是德語,於連一句都沒有聽懂。納先生更是張飛看綠豆,大眼瞪小眼。
打開門,是旅店的服務生。
於連用非常緩慢的語速說:“會說法語嗎?”
服務生搖搖頭,嘰裏呱啦的又說了一堆話,見於連聽不懂,幹脆把一封信塞在他手裏,同時拇指、食指和中指非常熟練的做了一個動作。
要小費!
於連忍著心裏的不快,塞給了服務生一些小費,然後關門又回到房間。
打開信,是海倫娜的字跡。
“讓娜出事,我們已跟蹤……一小時後,慕尼黑卡倫佐大街的黑鴨子啤酒館碰麵,海倫。”
讓娜果然出事了!
於連心裏騰地一下子竄起了一團火,在房間裏焦躁不安的來回走動。
“賢侄,出了什麼事?”
“讓娜,讓娜真的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於連有點魂不守舍,納先生連著問了好幾次才回過神說:“不知道,還不知道。海倫她們已經跟下去了,讓我在一小時後去和她們碰麵。”
納先生想了想,“於連,你估計會不會和日本人……”
“不可能,日本人不可能知道讓娜。就算知道,他們也不敢在這裏動手。這裏是慕尼黑,讓娜現在有教會的身份,教會和德國人是同盟關係。”
“那會是誰?”
聽說不是日本人,納先生鬆了一口氣。
於連撓著頭,“德國人,很可能是德國人……納先生,您不了解情況。其實我們和德國人之間有點衝突。三月份剛和他們動過手,所以……”
“如果是德國人的話,也許老朽能幫你一點小忙。”
於連眼睛一亮,“您說!”
“我們在德國還是有些關係的。和他們的政府交往也還算是密切。這樣吧,你先去和同伴彙合,問清楚情況之後,再告訴我。我們想想辦法。我想著也不該是日本人,他們現在應該還在跟蹤三德子他們。”
納先生氣定神閑,一點也不著急。
廢話,讓娜和他沒什麼關係,如果不是看於連著急,他才不願意節外生枝。
兩人商量了一下,於連看看時間,決定先和海倫娜碰頭。
“賢侄,你等一下!”
出門的時候,納先生叫住了於連,似乎是拿定了什麼主意,抱著那個黑箱子走到於連的麵前,“賢侄,你把這東西帶在身上。”
於連一怔,“您這是什麼意思?”
納先生苦澀一笑,“我知道你心裏對我有成見,但……這東西在我身上不安全,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可沒有保護它的能力。你拿著,但是你要用你的性命向我保證,一定要保護周全。東西在你手裏,我放心,你也放心。嗬嗬,至少你不需要擔心擔當我的棄子,你說是不是?”
於連看納先生的目光有點變了。
這老先生有時候陰險的很,有時候又真誠的要命。
很難說,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不過就衝他這份信任,足以讓於連感動。
“納先生,隻要您信得過我,我保證。”
“我當然信得過你。嗬嗬,良臣的兒子我怎麼能不相信?快去快回。”
於連點頭,拿著箱子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把黑色的皮箱子放進他的提箱,然後匆匆的離開了酒店。
他對慕尼黑一點都不熟悉,不過好在旅店的老板會一點法語,講解了半天,終於弄清楚了卡倫佐大街的位置。走出旅店,於連依照旅店主人的說法,穿過兩個街口,轉進一條小巷,筆直的朝前走,大約十分鍾後,終於看到了卡倫佐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