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在書店裏一方麵有書吸引我,一方麵人多也就各看各的了,不用再半生不熟地待在一起應該是很輕鬆的事。可是,我又錯了。
雖然沒有過多的交流,也不需要偏頭看,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氣息就在身邊縈繞。他在一樓大廳尋找新作品,像是一個人獨自的樣子,卻又一直在我身邊。算了,可能隻是我們看書喜好相同罷了。
當我拿起馬克·李維的《生命裏最美好的春天》時,林淮的聲音又在身旁輕輕傳來,“《生命裏最美好的春天》?這不是一月出版的嗎。”他又繼續低頭,眼光掃過其它裝訂的整齊的書籍。
撇撇嘴,放了回去。
手卻被身旁的人溫柔地牽住,手指傳來溫熱頓時就軟了下來。我轉頭詫異地看他,又對上了他星辰般的眼眸,竟說不出一句話。殘存的理智告訴我不要像那晚一樣傻下去,就迅速把手抽了出來。
他的眉頭好像皺了一下,又一次牽住了我的手,牽得更加緊。最讓人不好意思的是他一臉平淡又認真的表情,好像我們隻是普通的情侶牽牽手一般。
我不再敢看他,倉惶地看著腳下,不好意思再抬頭。
可他卻還不肯罷休,把另一隻手也牽了過來,“上周有事就沒去上課。”
“哦……你不用向我解釋什麼。”林淮的口氣像是道歉卻惹得我心裏不安起來。
抬頭,發現他的眼裏滿是笑意和那晚一樣的寵溺。他放開手,摸摸我的頭,“再不解釋,某人就要無視我了。”像是在對我撒嬌認錯。
究竟是誰無視誰。
他溫柔地笑笑,又拿起那本書,“喜歡就看,別在乎那些。”
那請問我喜歡你也可以不顧一切嗎?
手機鈴聲很合時宜響了起來。
“喂,言君你到了啊。我們在一樓新人作品展。”十分鍾前還決定幫言君追林淮的我此時手卻被林淮牽著,自己還沒有拒絕。
我向後退了一步,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著頭解釋:“那個我看高臨走了,就約了言君來”。
“惟茶!低著頭找錢呢啊!”言君笑嘻嘻地向我快步走了過來,不忘和林淮打招呼,“林淮,不介意我打擾你倆吧。”
我掃了眼林淮臉上的表情,他隻是收回了剛才的笑意,一愣,又換回平常不食人間煙火的那副表情看著言君,“沒有。”不溫不火的語氣仿佛也和剛才那個認錯的小孩子判若兩人。
“你們都挑了什麼書啊?”言君看到了林淮手中拿的那本書,“你也看馬克·李維的書啊,我正也想看呢。改天課補完了我找你借著看啊,都期待好久這本新書了。”
現在處於自責中的我聽到言君這樣的話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感了,畢竟她喜歡他,說再多的謊也隻是為了找到公共話題和他聊聊罷了。也許,言君真的會因為林淮喜歡而喜歡上一個事物,愛屋及烏。
但…這隻是林淮幫我拿的書而已。
他點點頭,轉身去了別處的書架。
林淮終究是有教養又有心思的男生,沒有戳破。
言君攬著我的胳膊,“走了啦,去看看別的。”果真,是遁著林淮的腳步走的。或許她隻是想看看林淮喜歡什麼樣的書而已,我真狠我自己的敏感。
自己明明給言君發簡訊,恐怕也不是為了緩和氣氛,或是找人陪伴。不就是想讓言君和林淮一起逛書店而開心嗎?隻是因為林淮牽了自己的手,解釋了一下,和他少見的溫柔就認定林淮是喜歡自己的嗎?自己幹嘛又後悔約言君,做了的事就不應該後悔。
言君拉著我隨著林淮的腳步上了電梯,喜悅像要溢了出來,“惟茶你真好,現在還記得啊。”
“哈?”
言君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我…嗯…那個林淮啊。”
“夠意思吧。”我笑的也很明朗,至少看起來也是很高興的吧。
“嗯嗯嗯。”言君點頭如搗蒜,攬著我更緊了。
“你啊你。”
又不知不覺和林淮站在同一個書架前,言君的眼神總也掩飾不住地溜向林淮。
“咳。我想看看別的類型的,先上樓了,你們慢慢看。”我沒敢看林淮,總覺得莫名其妙地對不起他,真是奇怪。
“那我一會兒找你怎麼辦?”
我從包裏拿出手機向言君晃了晃。
看到手機壁紙不由自主地說道:“這話可真矯情。”順便把手機靜了音。
“林淮,為什麼惟茶和你在一起啊?”
“我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