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相見。是在這座城市偏北的末班車。記得那車從擁擠到冷清,從喧鬧到寂靜,路人上上下下,風景走走停停。從始發到終點都沒有變更的隻有我和她隔了三排座位的距離。路邊那些不回家的野貓或許都失了眠,我卻迷失在夜色下,她襯衫上的格子之間。假如時光倒流我一定會和她輕聲搭訕,不為第一次相見的命運,而是為她了隻回頭一次,卻好看的笑。——陳澈。
第二次相知。是在咖啡伴你,我常去的咖啡店。盡管顧客很多,可我還是一眼看到了坐在落地窗前的他。似曾相識,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或許因為在讀書他並沒注意到我,我就坐在他的對麵。陽光柔和的塗抹在他身後,勾勒出簡潔的線條,不短不長的頭發和紅黑的格子襯衫。在那次以前我從不相信一個人讀書能這麼入神,而我卻很不淑女的在溫暖的陽光下睡著了。醒來的時候隻有一件披在我身上的衛衣,還有一張紙條‘傻的不行,小心感冒’,很好看的字,署名是陳澈。我回家的時候穿著那件黑色的衛衣忽然覺得那種麵料真的很暖。——蘇沫。
第三次相伴。是在奔跑,說是奔跑更像是在逃。大雨突來的街角,我就像是隻受了驚嚇的野貓,可四下尋找卻沒有一個躲雨的地方。他把傘撐給我的時候,雨還在飄灑。我盡量裝作高冷的樣子,把袋子遞給並沒有笑,就說給你的衣服。他很自然的接過袋子然後拉著我的手說,下雨了我們去吃火鍋吧。我來不及掙紮,他就拉著我轉身走了,當時腦海裏大約閃過了無數雜念可還是不受控製的被他牽著手打著同一把傘低著頭去了我和陳澈之後最常去的火鍋店,江楓漁火。送我回家的時候他說一次見麵生,二次見麵熟,三次見麵是朋友,現在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擁抱一下吧。於是他給了我最刻骨銘心的擁抱。睡前我在日記上認真的記下他喜歡吃的菜和愛聽的歌,他說他很喜歡我的名字,後來他一直叫我沫沫。我說我很喜歡那家火鍋店的名字,我一直叫它對愁眠。——蘇沫。
第四次相惜。是在潘朵拉,燈紅酒綠的酒吧。我心情不佳,給沫沫打電話之後我想她應該不會來這種紙醉金迷的酒吧,便也沒有在意就那麼和朋友喝著酒。她來的時候朋友給她讓了我旁邊的位置。她問我的第一句話不是我之前所想象的那句,為什麼叫她來這種地方,而是你還好麼。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她跟我說這句話時看著我手中酒杯和我的那種疼惜。我笑著說還好,然後她說,你為什麼叫我來這種地方。——陳澈。
第五次相愛。是在去醫院的救護車上。我騎單車去媽媽單位,為了躲一個過馬路的老人不小心摔倒,傷到了胳膊和肩膀。路過的人幫我打了120,我手足無措,委屈的想大聲哭。拿出電話想打給媽媽又不敢打,也不想看到爸媽因為我心疼著急。當我看到通話記錄裏的豬頭澈時我突然覺得很慶幸,因為我知道他一定會來。我忘記了他做了什麼,隻記得醫生不許他上救護車時他說我是她的家屬,我必須陪著她。後來救護車開向醫院,聽著警笛聲我安靜的躺在擔架上,右邊的肩膀和胳膊很疼可我還是一直盡量在笑,醫生問我什麼我也都咬著牙說還好。陳澈握著我的手摸了摸我的頭說,傻不傻。聽見這句話,我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就好像那些眼淚都是為了等這句話。就好像摔疼了膝蓋的小孩子,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會若無其事的站起來,而看見心疼自己的人就會放聲大哭。我不知道那時我看陳澈是什麼眼神,可我知道裏麵一定有從來都沒有的光。他哄我的話我都忘記了隻是一直在掉眼淚,隻記得醫生大叔警告陳澈不許他說話我才沒忍住帶著眼淚笑了一下。他訕訕地低下頭,握著我的手一直都沒鬆開。——蘇沫。
第六次相對。是在雪天之後的清晨。我在沫沫家樓下等她,想給她一個驚喜。並不冷的天氣讓人做作地搓著手哈著氣。雪把世界染的潔白,地上有路人留下的零碎腳印。感覺等了很久的時候蘇沫終於從單元門裏走了出來,可奇怪的是並不是朝我的方向。很詫異,難道是因為生氣?前兩天我們因為一些小事一直在吵架。我剛準備出聲叫她的時候我看見了站在她身邊伸手去牽她的男生,幹淨帥氣的臉讓所有人喜歡卻讓我無比討厭。無法形容我當時是什麼心情,隻覺得內心空蕩蕩的就像失去瞳孔的眼神蒼白又慌亂。呼吸都很困難,我隻有麻木的轉身離開,回去的路上我關掉手機,第一次覺得自己很可憐。——陳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