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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沒有車夫的馬車在官道上飛馳,道路泥濘,但是馬車卻出奇的平穩,絲毫沒有顛簸。拉車的馬是產自雲牧北地的長鬃馬,傳說這種/馬生來就極有靈性,與人心意相通。都說老馬識途,但一匹年幼的長鬃馬就能熟記跑過的山川大河,羊腸小道。
光有好馬還不夠,馬車的車軸上篆刻著不少符籙銘文,樣式古怪,千回百轉,但看起來卻隱約透著股靈氣,看得出出自大家之手。有了這符籙的加持,馬車才飄忽如煙,能日行千裏。
馬車內的點著根香燭,燈火忽明忽暗,但是足以將車內照亮。一個瘦弱的少年盤膝坐在車內,他臉色蒼白,卻還隱隱有幾分血色,此刻他眼神閃著亮光,眉頭微微皺起,正在翻看手中的書。似乎覺得有些昏暗,少年將燭火湊近了些,書頁年代久遠,好多處都有破損,這讓少年有些惱怒,他費力地瞪大眼睛,仔細辨析著模糊的字跡,過了半響才看明白,臉上又多了幾分血氣。
少年名叫秦炎,不過十四歲。出身燕國丹州秦門,祖上以鑄造機關起家,秦家世代為燕王效力,傳至秦炎已經是三十二代。燕國三百年未有戰事,原本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的秦家戰器也被昏庸的燕王當成了玩物。秦家自此逐漸沒落,失去燕王寵幸的秦家族人以變賣家產為生。到了秦炎這一代,當初坐落在燕都北的三百裏秦家大院隻剩下寥寥一座湖水小院。
樹倒了,乘涼的人自然也走了。秦家鑄造機括的技藝漸漸失傳。時至今日,秦家當年不外傳的工藝圖紙散落各地,但絕大多數則已經在不經意間損毀,再也無法重現當年秦家木牛流馬踏陣殺敵的雄威。
“這本《七國疆海圖誌》已經失傳了多年,費盡心力找到的卻是殘本,好多地方都看不明朗,可惜。”秦炎小心地翻了幾頁,自言自語道,待翻到後邊,露出一幅用細筆朱砂畫像,秦炎一喜,道:“果真如此,書裏藏著一幅血菩薩像。”
他小心的將皺起的書頁撫平整,泛黃的紙上畫著一個渾身鱗片的紅臉菩薩,手持雙刀,口露尖牙,長舌繞在脖間,在昏暗的燭火下顯得格外猙獰。
這是南人供奉的先祖菩薩,南人稱其為血菩薩,傳說血菩薩居住在南蠻三千大山中,庇佑著南人。他手中的兩把雙刀分別叫做開府與此間,南人祭祀時會用大山裏的古樹樹心雕刻木刀,砍下豬羊的腦袋挑在刀尖上跳舞,象征血菩薩所向披靡。
血菩薩究竟是否存在,現在是不是還活著,這些都不重要,因為這與秦炎的目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掏出一支細長的短毫筆,放進嘴裏嘬了一下,在血菩薩畫像上點了幾筆。用朱砂化成的菩薩像栩栩如生,像是要跳出紙張,頗為可怖。秦炎幾筆點在菩薩像的四肢與五髒所在的方位,又用細筆將九點連在一起。
畫完後,秦炎收起筆,見菩薩像毫無變化,皺眉道:“奇怪,按理說天盤九星相連,應當有變化才對,難道老祖宗說錯了?”
天盤九星蘊含著相生相克的道理,也是一門演算的功夫。當年秦家大廈將傾之時,秦家的先人將機關圖紙盡數藏在十二幅菩薩像中。這些菩薩像有廟裏尋常供奉的八大菩薩,也有像血菩薩這樣少見的蠻菩薩。尋常人看不出其中的奧秘,隻有掌握了奇門遁甲的演算功夫的秦家人才能從簡單的畫像中看出隱藏的秘辛。
秦炎十歲時就從一副地藏王菩薩畫像裏找出了第一張圖紙,如今手裏的血菩薩像已經是最後一幅。由於年代久遠,南人的衰落,血菩薩像極難尋得。但是一個月前秦炎得知《七國疆海圖誌》內曾記載了血菩薩的模樣,周國武家還藏有一本。周國與燕國雖然三百年未見兵刃,但是兩國世仇,勢同水火。料想身為燕人的秦炎上門討要,武家定然會大門緊閉。
但秦家也曾經是燕國望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秦炎動用了秦家最後十二個死士的性命,一番激烈拚殺,終於從武家大院藏經閣內盜出了《七國疆海圖誌》。
想到此處,秦炎眉間冒出一滴冷汗,如果這張血菩薩畫像沒有他想要的東西,那麼那十二人恐怕要死不瞑目。想到那十二人的屍首被武家吊在望君都的城牆上,秦炎隻感到絲絲涼意。
“我若不死,定會為你們報仇。”秦炎紅著眼恨道。血菩薩似乎也感受到秦炎心中的戾氣,一雙滴血的丹鳳眼在燭火下凶神惡煞。
秦炎收起心緒,又低頭推演了一番,卻仍舊沒有頭緒。
他有些喪氣道:“前麵是一張菩薩像都能用九星對九門的推演順利解開,為何到了你卻不行。”
厚重的書與血菩薩像被他重重摔在案幾上,差些打翻了燭火。
“咦?”秦炎眼睛一亮,他眼中的血菩薩像上隱隱浮現出了另一副機關圖,蠅頭小字圍繞著,第十二章秦家機關密圖就這樣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