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殤
身既死兮神以靈,子魂魄兮為鬼雄!天之蒼蒼,國戰有殤。
天地初開,萬靈衍生,。當太古的人、靈傳承萬載,一直在不斷為生存鬥爭著,隨著時間推逝,萬靈逐漸開化,擁有了靈智,人類在慘烈的鬥爭中生存下來,並演化出了氏族部落。
三千年前,南方部落出現了被稱為神人的聖氏,創文字,譜音律,定人倫,置曆法,設禮術,天下遂成文明,開創了新的國家製度,被成為始祖,而他的後代被諸國尊為天人,其後人各自成為君子國度的國君和巫族族長。
而由此開始天下進入列國紛爭的時代。
一千年前,雄心勃勃的龍氏霸主,手握龍泉兵向四海,帝國鐵騎踏破各國族的江山,天下歸於一統,霸主稱帝號,在他一手打下的山河上建立了一個新的強大帝國,將天下諸國之地分為十五州。
十五州者:國之正東方海市長存,設虛州;國之東北,外族混雜,設為夷州;國之東南山水相依,風景獨好,設為廬州、江州;國之正北,蒼湖曾存,以為蒼州;蒼州東南,舊國齊地,設為齊州;齊之正東,是為帝都之地,名為帝州;帝州之南,有焉古族,善為車舟,曾助帝西征,為念其恩,故設軒州;軒州西北為古時雲國,設雲州;雲州之西,是為丹州;丹州之南,炎流伏於地下,湖水如沸,名為湯州;湯州之南,國之偏疆,是為司州;司州之東,名為乘(sheng)州;乘州偏東,名為嶽州;嶽州之北,名為隆州。國之疆界,東西四千餘萬丈,南北兩千餘萬丈,後人為之作《十五立州誌》,以述祖皇開國之功。
稱帝的霸主,被稱為祖皇帝,其名龍翎。
在帝國的新的帝都,天下第一城池天揚城中心巍峨的平明宮中,祖皇加冕稱帝,是夜,舉辦開國盛典,萬臣稱服,皆呼萬歲。
當日夜晚,月掛中天,稱帝的祖皇高高坐於龍椅之上,他的目光注視著跳動的篝火,巫師跪在一旁,口中念著咒語,火中的龜甲被燒灼的哢哢作響,當巫師站了起來,龜甲從火中跳了出來,落在了巫師的麵前。
“巫鹹氏,卦象如何?”祖皇問,每個字都透著無比的威嚴,如今,除天之外,惟他一人。
巫師又重新跪在地上,伏地看著卦象,恭恭敬敬的說:“回奏陛下,陛下求問國運,上天顯現在卦象之上,請允許聖靈子讀頌。”
“念!”帝王站起身來,表示對天的尊敬。
當卜之藍火耀動之時,白月移到正南,月光灑在眾巫圍繞的祭祀巫師的臉上,看清楚了他的模樣,那是一張十分年輕俊郎的麵龐。
“當北辰墜落,屹立千年的帝國將要坍塌,最後的國柱的崩壞,遺落在天下的星火將要把整個國家燃燒!”少年讀到。
帝王頃刻間轉為憤怒,拂袖一聲,殺氣顯露,望著那中央的白衣少年喝問道:“你是說朕的帝國不能千秋萬代?”最後一字,頓落如山。
少年點點頭,閉上了眼睛,在他的眼中,即便是無比威嚴的人間帝王也根本不屑一顧,即使他掌握著自己的生死。生死嗎?那又如何,他本不死。
而帝王的手慢慢的握緊了龍泉。
刀光劍影,忽閃明滅,鮮血噴灑在紫金色的龍袍上,少年猛的睜開眼睛,他看到了染血的青鋒緩緩收入劍鞘,剛剛占卜的演卦巫師倒在自己的麵前,臉上帶著可怕的表情的死去,他歎了口氣,隻是淡淡的說了句:“天意如此而已!”仿佛規勸。
帝王轉身坐在金龍寶座上,睥睨萬物,氣動乾坤的說道:“朕不信,朕即蒼天,逆朕者亡!”
少年又是一聲歎息,摘下了頭上的巫冠,說:“那麼我想陛下不需要我了吧?”
帝王眼睛微微一眯,看著少年,那種氣氛足夠讓人窒息。然後,帝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戴上你的巫冠,當朕不需要你的時候,會親手殺了你的!不過……”他環視四周,一片寒意,說道:“今日此地他人,皆死!”
少年慢慢的將摘下的巫冠戴在了頭上,退出了大殿。
祖皇親拔龍泉,血染龍袍。
千年已逝,祖皇建立的大宇皇朝屹立了千年。千年來,少有動亂,一副歌舞太平。幾乎無人記得千年前讓帝王一怒的預言,當然也沒有多少人會相信大宇皇朝的結束。
在皇都天揚城,這個天下迎來了它的新主人,先帝崩逝,新帝龍拓登基為帝,大赦天下,封賞群臣,立年號元奉,同時連封三王,分別是帝先兄龍湯鄭王,其子罔替。帝七弟龍霜周王並加封護國大將軍,另封加古爵武君,代替先帝之弟,新帝皇叔淩王鎮守西陲。封帝九弟龍風為朔王。
崇明殿中,新帝在群臣陪同下告祝太廟後,立年號元奉。
上朝坐殿。新帝身穿紫金九龍袍,冠十二簾珠九旒冕,一雙淩目輕瞥,高高在上的望視著群臣,群臣跪祝萬歲。
帝道:“眾卿平身!”
新帝年方二十,顏貌如玉,目若星辰,俊郎之至。帝道:“朕方繼位,萬事有勞眾卿!”眾皆曰不敢。
帝點點頭,允從奏事,丞相韓雲山出列,奏軒州旱災之事,軒州旱災十分嚴重,曾向先帝奏請,後因為先帝病重身逝,新君繼位之事而耽擱下來,今日新帝上朝,韓雲山便重新提出。
新帝點頭,道:“即從國庫撥發三十萬兩白銀賑災,令奏事右仆射左文忠前去發放,並幫助州官抗災,並令奉事中丞淩隆前去督察,凡有弄法之徒,盡先囚之,由朕發落。”
“遵旨!”三人出列領旨退下。
“那諸卿家還有事可奏?”帝問道。
“陛下,臣弟有事啟奏!”周王龍霜出列,眾人看向龍霜這個皇帝的胞弟,集皇帝寵信於一身的人,不僅派往西陲掌兵,還加封古代君爵,君爵乃是千年前諸國國主予已胞弟之爵,意為無上親近,願共掌國土。而今的武君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哦,七弟有何事啟奏?”帝笑道。
“父皇逝世,天下皆悲,各地藩王進京致喪,惟淩王未進京致喪,且臣弟奉陛下之命,替代淩王駐守西陲,淩王於情於理都應進京致喪並將兵符交與我,但其皆未為之,其反心昭彰!”
周王奏畢,眾皆嘩然,淩王乃是先帝之弟,被先帝派於西陲丹州駐守。
原來大宇皇朝東南臨海,東北與海之間有草原數千裏,有著北夷族,常年有突,宇峰帝龍源曾率領大軍十六萬征討,五戰三勝與其簽訂百年合約,開關口與其通商,解決了北夷之亂。而北方有著草原萬裏,生活著更為強大的戎族,戎族與宇朝有著不可調節的的矛盾,戎族一直想要把大宇的大好河山據為己有,但是戎族分散,常常內亂,對大宇的威脅不是太大,而西陲之外的狄族不同,它是一個農耕與遊牧並存的國家,並且有著獨立體係的國家組織和強大的軍事實力,羨慕著大宇肥沃的土地,對大宇的威脅最大,所以大宇皇族流傳下這樣的傳統,在培養皇室接班人時,會同時在皇室中挑選出最具有軍事天才的皇子培養,等到新君繼位,便召回前任藩王派出自己的皇室兄弟接任,以防止前任藩王擁兵做亂,淩王的做法極大的違反了皇室古訓和法律,罪名確實與造反無異。
正當眾臣紛紛接耳討論時,丞相韓雲山出列說道:“周王不可太早妄下結論,也許淩王有事耽擱。”
“耽擱,那為何連封奏書都沒有上?”周王反駁道。
韓雲山一時語塞,隻是輕聲說道:“或許淩王有什麼難言之隱!”
“好啦,肅靜!”帝道,眾皆不語,大殿裏變得十分安靜,都在等著皇帝的決定。
皇帝笑了笑,說道:“也許皇叔真有什麼難言之隱吧,否則不會連祖訓都不遵守,這樣吧,就讓司禮中丞執朕尚方劍去丹州把朕的皇叔請來,問問他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這……”韓雲山還想說些什麼,卻看到皇帝看自己的眼睛,便閉上了嘴巴,搖了搖頭,隻是歎了聲氣。
“若再無他事,那便散朝吧!”帝道。
韓雲山走出了大殿,抬頭仰望天空,雲海翻滾,陰晴不定,歎了口氣說道:“看來是要變天了!”說完搖搖頭歎了口氣,向著宮門走去。
後宮之中,帝褪下紫金九龍朝服,換上了一身紫金華服,頭發簡單的結在背後,別顯一副翩翩公子的風采,他摘下了一朵月季把玩著,笑著對身後石桌上飲酒的人說:“七弟,你說我們那個好皇叔會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