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裏極少下雨的南方,立冬過後,竟也連著下了一個月的雨,這讓本就濕氣重的南方,冷得越發滲人起來。
山林間總是有揮不去的水氣,掛在半空中,把周圍事物都籠罩在裏頭,偶爾有物體經過,那“霧氣”便衝散開去,如夢如幻。
還沒來得及欣賞這份美景,一聲斷喝便打破了這片美景。
“前邊怎麼回事兒,怎麼停下來了?”
身邊一漢子急忙答道:“三爺,我過去看看。”
“去,馬上去。”斷喝的中年男子抖了抖身上的蓑衣,有些不耐煩道。
“讓兄弟們加把勁,趕緊過了這紫陽關。”這時,一個身披黑色蓑衣的中年漢子從馬上下來,那飽含滄桑的臉上寫滿了焦慮。
“我說大哥、三哥,你們也太杞人憂天,這半年來,這條路,咱們走的還少?哪次有事了?再說了,我們押的可是皇糧,晾他們也沒膽子。
說這話的,是個三十來歲的白麵漢子。
“七弟,大意不得。以前邊境安穩,這些山賊倒還對官軍怵幾分,現在隋軍已經陳兵江邊,隻怕這些山賊……”
大哥的話還沒說完,那個喚作老七的白麵漢子啐了一口痰,搶道:“怕個球,他們要敢衝下山來,得問問我這口樸刀答不答應。”
大哥並沒有接老七的話頭,反而轉身對呆立一旁眼眉處細細傷痕的漢子道:“老六,待會真出什麼事,逸兒就交給你了。”
“是,大哥。”這老六一向沉穩,對於大哥的吩咐,隻是淡淡地應了一句,連表情都欠奉。
這時,那名跑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兵急衝衝跑回來,臉色發紫,也不知是凍的,還是跑的太快給漲的。
“不……不好了。”
老七是個急性子,最見不得別人說話慢吞吞。抬腿便是一腳,“把話說完整,半言半語,聽著真他媽費勁。”
也不知道是老七這一腳踹地力道合適還是氣息終於喘勻實了,小兵道:
“前邊橋頭突然出現好多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