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邊緣人
千千朽木
一切
一切都是命運
一切都是煙雲
一切都是沒有結局的開始
一切都是稍縱即逝的追尋
一切歡樂都沒有微笑
一切苦難都沒有淚痕
——北島
序:柳細兒
柳細兒是我娘。
娘長的漂亮。
娘常常對著遠山發愣,我也常常看著娘發愣。
我和娘相依為命,不知不覺竟然過了二十幾年。
終於有一天,娘說:天藏,你長大了,該離開娘去看看外邊的世界了。
“娘,外邊的世界有什麼好看的,你身體又不怎麼好,怎麼還趕著兒子撇下你?”
“其實……藏兒……娘……娘是想你爹了,最近娘總是夢見你爹,你去把你爹找回來好嗎?”
娘哭了,娘很少哭,至少我很少看到娘哭,娘一哭,水做的眼圈就先紅了。
娘哭了,娘哭的我很痛。娘在我心裏比什麼都重要,我恨我爹,如果爹沒死的話,我可能會把他恨死。可是為了娘,我還不得不去找他回來,可能,這就是命運吧!
巴雷不知哪裏去了,“巴雷我走了!巴雷我走了……!”我對著空曠的山野大聲呼喊著,雖然我不知道巴雷在哪裏,但是相信巴雷能夠聽到我和他告別的聲音。
第一章初入武林
思念,在狂長。在大山裏,看不到繁華,但是可以看到娘。在這個不大不小的市集上,看著雜七雜八的人們忙著雜七雜八的事情,屬於我的隻有一匹馬,一把劍,一個孤獨的自我。
我走,我繼續走。
牽著馬,背著劍,舉著盲目的雙眼,看著忙碌的人群。市集很熱鬧,但卻襯托著我內心深處的陌生與疲憊、以及七上八下的新鮮與驚奇。
正走著。突然,馬蹄聲大起。吆喝聲、尖叫聲、吵鬧聲,像滿地的灰塵一撲扇全都騰空而起了。各種吵鬧聲相互碰撞著,分不清也無須分清這惹人的場麵到底發生了那些鳥事,我隻在意自己腳下所走的道路,好像走路就是我的事業,走路就是我的追求。
從興龍山離開娘以來,我不知走了多少路,也不知道將來還要走多久,我隻知道要把“爹”找回來,因為娘想他。
我正在賴賴地思想著,忽然,一個衣著破爛鼠塌十分的小子竟然向我仰麵衝了過來,我本能地向旁邊錯開,哪知這小子雙眼就像狗鈴一樣衝著我,狂呼“大哥,你終於來了”“救命啊”等等等等,我還在懵懂,思想還沒來得及上快車道,突然就見一個丫頭撲麵追來。
看著撲麵追來的女子,我隻有繼續發愣,因為我的眼球已經被牢牢鎖住,此女素衣輕裹,蠻腰細纏,臉若花綻,眼如水燈。我嘴巴不由得像流哈拉子一樣流出一個字來“美!”隻聽來者嗔道:“我道是什麼救兵,原來還是個淫賊啊!”語音未落,手中長鞭一挽似蒼龍出海,向我麵直襲而來。我本來想以此等窈窕淑女,出口應細雨綿綿,哪知竟是道道火焰,甚是氣餒。見長鞭來襲,不及多想,一招“板橋霜”,仰麵輕輕躲過,但身未及仰起,隻聞淩空一腳又呼的一聲從風中踹來,再移身換形顯然吃力,我索性一招“雲鷹探路”輕輕捉住襲來之腳,但聽此女“呀”的一聲驚呼,另一腳卻又含恨撲來,我趕忙後退一步,一探手抓住來襲之腳,發泄似的施力向空中輪去。
腳已脫手,我心中猝然一涼:“原來她是個女子啊,我又何苦若此?”後悔之際,忙使出閃電手法想把她再抓回來,誰知剛才用力過猛,伸出的手又不敢猛抓,輕抓之下竟抓了一個東西回來,再看,不禁一呆,原來抓回的竟是一隻靴子。古有金蟬脫殼之說,今有美女脫靴之事,拿著靴子我禁不住啞然開懷起來。
“撲通”一聲悶響,我知道自己有些理虧了,隻見這名女子滿麵帶灰從地上爬起,一隻腳光著呲著牙,口中憤怒地大叫著“淫賊!”雙腳便又連環踹來。女人大概可比作麻繩,你和她糾纏想必是隻會越纏越緊,想到此處,我索性束手待斃,“嘭嘭”兩聲響過,我顯然已被對方放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