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5章(2 / 2)

她聽木醞章說,現下越王不老實了呢,蠢蠢欲動的,朝廷已知他在暗中積蓄兵馬,這事鬧騰了許久,在朝中弄得是沸沸揚揚的,可沒多久後,這事竟然就被壓了下去。而木騁懷現今真是有些腹背受敵的意味了,不但是今上不待見他,連遠在塞外的胡羌竟也上奏章在皇帝跟前數叨木騁懷的不是來,說木騁懷權大壓主,連他們那樣的小國寡民都瞧不下去了,說是如若皇帝陛下您打算清理清理吏治,他們胡羌定會一表忠心。

木醞章說著都是滿麵愁容,雙眉緊聳。沈嫿也不知該勸什麼,她曉得這些都是李濟庥在背後推波助瀾的,這李木原就是對頭,可她沈嫿卻兩麵都識得,真真是天意作人,這一麵是關係著她全家安危的人,而另一麵是於她有救命之恩的人,她這麼被夾在中間,便隻好保持緘默了。

想到這,她突然想到,李濟庥這麼著急的逼木騁懷是何意?他這分明是不打算給他留後路呀,他李濟庥不是木騁懷女婿麼?怎的這般對待他的嶽父?沈嫿想想都覺著可怖。而後又想到,那將來木醞章會怎樣?

沈嫿微抬眼來瞧瞧木醞章的憂慮神色,不禁為他擔憂起來,李濟庥連待木騁懷都能這般翻臉不認人的,非要致之死地而後快報他家國大仇,更莫說待木醞章了。

沈嫿絞著手指,若是李濟庥真的不留他木家活口,那可如何是好?沈嫿可不想木醞章有事。再且,再大的仇恨,那也是上輩子人的事,跟木醞章有何關礙?

可是,依著李濟庥的性子,他是絕不會給自家留有後患的,這可怎生是好?沈嫿想著便著急起來。

沈梓鬱見她麵色不安,還隻當她是被嚇著了,便問道,“六姐,你無礙吧?”

沈嫿被這般一問才恢複過來,忙又在麵上浮上淺笑,“無礙。”又問木醞章道,“那麼,丞相大人可有法子應對了?”

木醞章微微搖頭,“皇室發難,眾人離心,我父親還能有什麼好法子脫身,不過是腆著臉求皇帝瞧在以往他對這天下做出的貢獻上從輕發落罷了。”

“什麼?”沈嫿聽他如此說極是驚訝,這木家一門還當真是一片赤誠忠心哪,皇帝都這般不信任木騁懷了,木家竟還做如是想,是真打算將一生都獻給皇帝家呢。沈嫿便又問,“那你呢?你是如何打算的?”

“我?我是木家人,木家怎樣我便怎樣。”

沈嫿一時語結,片刻又問,“是何意思?你是打算以身殉國以表忠心呢?”

“那要瞧皇帝是何意思了,橫豎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沈嫿氣了,“什麼死不死的?為何非要死?再且了,這些朝廷裏的烏七八糟幹你何事?你瞧瞧你現下,怎的一點氣節沒有呢?可不能破罐子破摔的,你合該想著要如何助你父親逃過此難,而不是在這想著橫豎是一死,你不會是一丁點的求生欲望都沒有了吧?你家裏那麼多人呢,你就忍心瞧著他們都沒了命?我覺著你現下該趕緊回丹都去,給你父親出出主意什麼的,你可是家中嫡子,這種時候就是你出麵挑大梁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