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女人,不明不白的受自家夫君如此冷遇,心裏頭能好過麼?便暗地裏向繡漣繡波束雪她們打聽,也問了慎之,可他們一應嘴嚴的狠,跟她打太極,寥寥草草打個哈哈便敷衍過去了,隻說是淩南堂江湖裏的事。
可木水痕哪有這般好騙,若真是淩南堂在江湖裏的事,那李濟庥也不至於對她這般冷淡呀,淩南堂遇見事又不是她搗鼓的,怎的她反倒成了受害者?還有她兒子,怎的也連帶著不招李濟庥待見了?這可是他親兒子。木水痕左想右想,都覺著這裏頭水深著呢,可她又不敢赤裸裸的直接便去問李濟庥。不但是因為他成日價吊著個臉她不敢去觸黴頭的緣故,也因為李濟庥同她說過,他淩南堂的事她莫要管。
木水痕這可著實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這麼久了,她兒子都跟他生了,可她還是摸不透他,他真的隱藏的太深了,向來是情緒不外露的,可這段時日以來卻這般暴躁無常,她聽說他跟前最受倚重的白先生勸了好幾回,也都被他給不冷不熱的擋回去了。
這究竟是怎麼了?木水痕抱著兒子坐在桌前發愣,她現下才開始認真的琢磨,她究竟是嫁了個怎樣的人啊?
李濟庥這會是又在書齋裏動火氣呢,繡漣送上來的雲霧茶水,頭一回的時候他非嫌水溫烏塗了,於是繡漣又去重沏了來,結果他自托盤上端了茶來抿了一口又嫌味道不好,便將茶盞重重摔回托盤上,而後一拂袖,繡漣沒端穩,於是茶盞連著托盤全都飛出去了。
繡漣一下子跪在地上,氣都不敢出,她可不想挨一窩心腳。
還好,李濟庥隻是一揮手,“出去。”
繡漣麻溜的消失,出了門外才拍拍胸脯卸下一口氣來,壓低了聲音對著恰好領著人送午膳來的束雪道,“先莫進去,又氣不順了呢,可嚇死我了。”
束雪也發愁,“總是這麼下去,咱們會不會都小命不保啊?五小姐那裏怎的就還是沒消息呢?六小姐也是,亂跑什麼啊,她可是不曉得,咱們的小命如今都攥在她手裏呢。”她說著雙手合什,嘴裏念叨,“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南無觀世音菩薩,求求您再多做件好事吧,讓六小姐趕緊回來,替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解個圍啊,您若是應驗,回頭我一定上廟裏還願去。”
繡漣歎道,“你是侍候過六小姐的,你難不成還不曉得六小姐的脾性?我瞧著這事是凶多吉少。”說著也雙手合什,“各路佛爺菩薩,過往神明,求求你們普度眾生幫幫我們這些可憐人吧。再且,我們家少堂主也著實是對六小姐一片丹心,求求你們就玉成其事吧。”
慎之走過來的時候便聽見她們在這念叨,可是他還沒張口說話呢,繡漣跟束雪便先將他話堵了,都爭著問他,“六小姐可有消息了?”
一提到這事,慎之立馬滿臉愁容,無奈的搖搖頭,“一點消息沒有,我又支了些人給五小姐,連帶著塞外也撥去了人手,我還就不信這六小姐真能逃到天上去?唉,這六小姐可也是真挺能折騰的,怎的就沒影子了?她還能逃過淩南堂的追蹤去?我還真就不信了,用不了多久的,一定用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