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瞪他一眼說是要賣他在木家為奴。
沈梓鬱說六姐你好狠的心哪,我可是你親弟弟。
沈嫿這裏算是化險為夷了,可李濟庥哪裏卻一直沒太平過。自打他從秣陵回到丹都來,慎之他們便再沒瞧見過他真心的好臉色,慎之每每瞧著他在諸如木水痕之類的人跟前強顏歡笑的時候他都覺著心疼,他何曾見過自家主子如此傷神心涼的時候?每回沈嬈那裏傳來的都不是好消息,慎之覺著李濟庥都有心灰意冷的感覺了。
李濟庥將沈嫿的東西悉數放在他獨自的那間臥房裏了,總是盯著那些東西發愣,愣著愣著便發火要慎之將這些東西全都收拾起來,他眼不見為淨,可沒多久又親自將它們一一擺在眼前。
每一樣東西都是沈嫿的一個神情,人別後,月圓時,心心念念,說盡無憑,隻是相思。不知魂已斷,空有夢相隨。除卻天邊月,沒人知。
不忍把卿書跡,入骨相思知不知?
當時輕別意中人,山長水遠知何處。
李濟庥受夠了如此折磨,可卻依舊要沈嬈每日都送來消息。於是每日的沒有線索都會加重他的負疚感,他就這麼將沈嫿的心傷了。
其實沈嬈也是不容易,李濟庥就給她撥了百十來號人,這般廣闊的河山,即便是這百十來號人再怎麼精英,再怎麼行家裏手,那也是有相當大的難度的。可沈嬈一點不退縮,失蹤的那可是她妹妹弟弟,沈家人現下還不曉得沈嫿沈梓鬱姐弟倆失蹤了的事呢,要是讓他們家裏人曉得了,那還不炸開鍋去。再且沈嫿跟李濟庥的婚事就定在臘月間了,到時候若還找不回沈嫿來,這將如何是好?
遠在燕地的沈嫿才不擔憂這些呢,李濟庥已令她有了失望的理由,她巴不得永生永世不再見他,她相信再深的傷也會有好的那一日,不就是一個李濟庥麼,全世界又不是隻得他一個男人,他不仁她便不義。橫豎她也是早先便與他打過招呼的,她這人自私,不喜歡跟人家共事一夫。
而李濟庥既是已娶人家為妻在先,那她沈嫿若還是再在李濟庥跟前待下去,那便是鳩占鵲巢了,必為人所不齒,李濟庥想要停妻再娶她管不著,可那個參與其中致使李濟庥犯此錯誤的人一定不能是她便是了。
沈嫿在臥床半旬,身子骨才總算是好利索了。木醞章要她在院子裏多活動活動,還直言相告這其實是他兄長的府邸,所以不好叫沈嫿他們四處參觀之類的。
沈嫿聽出來這是不要他們四處亂跑,他們的活動範圍也就隻得在這個院子內。可沈嫿依舊是對木醞章感激不盡。
某日,木醞章給沈嫿把脈呢,沈嫿瞧著他專注的模樣,便道,“木大哥真厲害,還會治病的。”
木醞章道,“我也隻是會瞧一些小毛小病的,若真是什麼沉屙重疾,我也瞧不來。”
沈嫿又道,“那其實,木大哥早已知我是女兒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