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濟庥一瞧,還真是,“我也不曉得呢,這是何時脫開的?”
沈嫿喚翠藤取了針線來,“你將外裳脫下來我給你縫縫。”
李濟庥道,“這些事要下人去做不就是了?”
沈嫿不依,“還是我來給你縫吧,你快脫下來呀。”
“那也不用急這會,燭火底下縫東西費眼睛呢,明日再縫可好?”
“不礙事的,三針兩線的事情,一會便能好。”
李濟庥拗不過她,隻好將外裳脫下來交給她,而後出神的望著她在燈下為他縫補衣裳,她的麵容安靜柔和,被燭火暈上了一層光華。
李濟庥慢騰騰道,“昨日在越王府上,我見越王廳裏新置了一坐白玉雕成的果籃,其精雕細琢自是不消說,尤其裏頭還添了新鮮的荔枝。白玉,紅果,綠葉,三者相得益彰,當真是美的令人有心驚動魄之感。我正琢磨著如何讓越王割愛,給你討回來呢。”
沈嫿聞言一壁專注著手中的針線一壁道,“這天下之大,珍奇玩意多了去了,哪能都集的盡?有幾件把玩的便足夠了,你不用給我集那麼多,我會瞧不過來的。”
李濟庥笑道,“也是,我將我的心都送給你了,這比送什麼都強。既是你如此說了,那我也便不費心向越王討了,其實越王可摳著呢。”
沈嫿笑,“但凡是愈富貴的,便愈患得患失。”
李濟庥瞧著燭火,突而轉了話題,“這日子說過得慢也慢,說過得快也快。”
“我可從來未覺著慢過,急景流年的,白駒過隙,忽然而已。”沈嫿說著站起來,將縫補好的外裳拿給李濟庥,“好了。”
“還真挺快。”李濟庥去瞧袖口,竟已完全瞧不出來方才是哪裏脫了線了,不禁讚道,“你愈發心靈手巧了,七月初七求的可真是靈驗。”
沈嫿七夕的蛛網結的可是密實呢,她笑道,“本小姐我原本便蘭心蕙質的好不好!”
“是呢。”李濟庥將外裳交給翠藤,跟沈嫿道,“咱們洗洗睡吧,不早了。”
沈嫿洗漱好了坐在妝台前篦頭發,這妝台還是因為沈嫿搬過來住的緣故李濟庥專程讓人置進來的呢。
李濟庥走進來接過沈嫿手中的篦子,挑起她的長發來細細的篦著,“昨兒越王打發人來說他新得了十二個西域舞姬,西域女子可是較咱們中原女子熱情奔放的多,據說個個都是擅風情秉月貌的,邀我三日後赴宴,共賞西域歌舞呢。”
沈嫿不以為然道,“你同我說這個做什麼?”
李濟庥停了手中動作,俯下身來,“你就一點不介意?”
沈嫿起身到床榻上去,“我介意如何?不介意又如何?我介不介意你不還是都會雷打不動的前去赴宴麼。”
李濟庥笑著隨過來,坐在床榻邊上,背靠著床柱子,一隻腿擱床沿上,一隻腿耷拉在下頭,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聽你這語氣還是介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