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2 / 2)

李濟庥卻笑道,“白先生莫動怒,我倒覺著鶴飛問得好。”他說著向白鶴飛一笑,用手指著他自家的心窩道,“她沈六小姐的作用,便是讓我李濟庥這裏,不至於空空如也。”

白鶴飛愣了一下,隨後笑道,“少堂主好打算,笑定天下勢,醉臥美人懷。”又歎道,“不過,美人懷可是英雄塚啊。”

李濟庥覺著可笑,“我自覺神智倒還清醒,不會做傻事,美人懷於我隻會是可以安睡的夢鄉,絕不會是埋葬枯骨之窀穸,難不成沈嬈於你是?”

白鶴飛有些赧顏的笑笑,“自然也不是。”

這時候白璡玄道,“少堂主心思清明,分得清輕重緩急。”

李濟庥曉得白璡玄的意思,是指他現下對於木水痕之事,這是他必須完成的。他便岔問道,“越王一事,先生可又有想法?”

白璡玄道,“越王對謀反一事踟躕不前,咱們得下一劑強力的藥,以促成越王之決心。”

“先生善諫佳謀,能斷大事,直說便可。”

“少堂主謬讚了,屬下是有一計,還請少堂主定奪。”

“先生請說。”

“越王既是揮金如土,咱們便要他明白,這江山不是他的,他是不能如此揮霍無度的,而且,還極有可能因此惹來殺身之禍呢。”

“父親是想讓越王懂得依靠賞賜是不得長久的,一旦太後山陵崩,誰也保不住他。”白鶴飛又道,“那咱們便買通言官,參奏越王奢侈糜爛。”

白璡玄讚許的瞧著他兒子。

李濟庥道,“手腳要幹淨利索。”

“屬下辦事您有什麼不放心的。”

要去丞相府的那日早晨,李濟庥起的極早,站在廊簷下望向遠處,目光卻是虛的。

今日是個陰天,灰蒙蒙的天空下院裏的一棵光枝禿幹的老槐樹襯得這四周極其灰敗,讓人心情也無法好起來。

李濟庥抬起手嗅嗅手中香囊,緗色的香囊上閑雲野鶴,下角用象牙白絲線繡了一個“嫿”字,不仔細瞧壓根瞧不出來。香囊裏的槐花香氣淡了,李濟庥下意識的望望院裏那棵枯敗的老槐樹,淺淺歎息,隻願來年春日,一切如舊。

馬車在去往丞相府的路上時,天空飄起了細密的雪花。木騁懷在後花園一蓮池旁的畫舫中宴客。

雖說時值冬日,蓮池已隻見冰不見蓮,但畫舫周圍亦有幾棵青鬆挺立,此時又瑞雪飄飄,倒也頗有幾分意境。

進了畫舫,主人一家已在座,賓客相見,客套寒暄。李濟庥獻上見麵禮,倒令木騁懷對他添了幾分好感。

李濟庥瞧出來木水痕今日是著意妝扮過,妝容精致,他也見到了木水痕的弟弟,木醞章,但他並沒有多在意,隻是覺著這位半大的少年,頗見沉穩。

木騁懷一家向李濟庥是再三道謝,而木夫人更是笑意濃濃,貌似對他極是中意一般。

慎之在李濟庥身後侍立著,瞧見木夫人的表情想到一句老話,丈母娘瞧女婿,愈瞧愈喜歡,不免在心裏頭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