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漣也讚同,可慎之卻道,“你們不曉得這個木水痕也是位心高氣傲的主啊?你們瞧瞧六小姐,咱們少堂主費了多大的勁在六小姐身上啊,六小姐還不是對咱們少堂主愛理不理的。”
這說的確實是實話,繡漣繡波相對笑了一下,繡波道,“那又如何?對六小姐好,那是咱們少堂主心甘情願。這個木水痕算什麼呀?她再如何的心高氣傲,少堂主也沒將她放在眼裏。”
繡漣道,“其實呀,也就六小姐敢拈少堂主的虎須。咱們這麼些年跟著少堂主還有什麼不曉得的?”
“行了,莫在這嚼舌根子了。”慎之道。
繡漣笑道,“這話頭還不是你引起來的,倒說我們嚼舌根子。”
“二位姐姐說是便是,咱們嘛,一心願著少堂主好就成。”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慎之聽見三聲麻雀叫,便去叩門,“公子。”
稍過了一會,李濟庥出來了,繡漣趕緊將鬥篷為他披上。幾人匆匆出寺去了停馬車之處。
李濟庥的馬車與木水痕的馬車相去不遠,李濟庥去時,木水痕正要上車,瞧見李濟庥的身影,不由得多望了一眼。
就在此時,突地一隻雪白的野兔子跑來在木水痕拉車的馬前跐溜溜打了個轉,將馬驚住。趕車的馬夫猝不及防,任由馬狂奔不止。
木夫人在車廂裏被顛的東倒西歪,而木水痕還在車板上,嚇得她抓住車廂上的橫杠驚叫不已。李濟庥勾唇一笑,腳尖點地借力向狂奔的馬掠去,他前腳還踏在樹尖上,身子向前一縱,後腳已在一人的肩上借力。
被驚嚇住的人群都在隨著他的身影目不轉睛。李濟庥已踩到了馬車的車廂上,再向前輕輕一躍,落在了車板上,伸手將木水痕往自家懷裏一勾,一手抓住那馬夫手裏的韁繩,使勁向後一勒一繞,嘴裏吹了陣口哨,他會馴馬,馬聽得懂那哨聲,已經漸漸安穩下來。
木水痕猶自心有餘悸,但被李濟庥有力的手臂箍在懷裏,心下安定了不少,她的兜帽已落,冷風蹭著她的麵頰,她卻已不知冷,她微微側了眼去瞧李濟庥的側臉,心裏頭咚咚跳著一陣悸動。
那馬又向前奔跑了一陣,漸漸緩了下來。李濟庥停住馬,鬆開木水痕,縱身下地,“已是安全無虞,小姐可以放心了。”
說完便要走,木水痕連忙叫住他,“公子留步,請問公子貴姓?來日,來日好讓家父代為拜謝。”
“舉手之勞而已,何足掛齒?”李濟庥不再留步,轉身回去。
留下木水痕癡癡地望著,直到車廂裏木夫人顫聲喚他,“水痕,水痕。”
木水痕趕緊進去瞧她母親,方才伺候的人都未及跟上來,她母親在裏頭顛地已是儀容不整。木水痕趕緊過去扶住她,“娘,您沒事吧?”
“娘沒事,適才,適才是誰出手相救?”
木水痕微微垂目,“女兒也不曉得,那位公子不願留下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