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話呢?”李濟庥用空出來的左手往沈嫿臉頰上一捏,又道,“你祖父跟父親,還有你的伯父,確是都曉得我的身份。”
“可是,我們家都是文臣,又沒一個身居要職的,對你也沒什麼助益,你拉攏我們家做什麼?”
“你沈家是江南望族,有你們的支持,我自是更強一些。”
哦,沈家是給他壯聲勢的,“可是十一哥,齊朝已是建朝廿載,現下這皇帝已是第二位皇帝了,他都坐皇位坐了近六年了,可不是那麼好撼動的了。”
“是,所以我在攛掇越王,要他去爭他皇兄的皇位。”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嗯,你覺著如何?”
“我不懂這些,你問我做什麼?你放我下來,你可太金貴了,若是你的那幫遺老孤臣瞧見我坐你身上,還不劈了我?”
李濟庥笑道,“他們不敢。”
沈嫿盯了李濟庥兩眼,李濟庥問,“做什麼用這種眼神?”
“趕緊多瞧兩眼,免得日後都不能直視你的龍顏。往後我也能同人家炫耀炫耀,我可真真見過真龍天子的麵呢。對了,”沈嫿憶起幼時的事,那時候沈嫿也就四五歲吧,李濟庥也恰是男孩子最淘氣最不知天高地厚的時候,幾乎是日日被他父親罰(自然,現下不是他父親了,隻能說是養父),就是在腦袋上頂一個裝滿了水的瓷碗,兩隻手臂端平手心向下,手背上也放著兩隻裝滿水的瓷碗,這麼站著紮馬步,而且一紮就是一兩個時辰。沈嫿那時候覺得乘著李濟庥動也不能動時去逗他極好玩,便每每去撓他腋下,可是他不怕癢,沈嫿便又拔了狗尾巴草在他麵上拂來弄去,而後沈嫿瞧著李濟庥訓她也要斂著氣的模樣咯咯咯的笑。也有時候李濟庥實在沒禁住,瓷碗脆生生碎在地上,他便來追著沈嫿找她算賬,冷峪青便攔著,“嫿兒,快跑。”
將李濟庥給氣的,揪著冷峪青的衣襟,質問他,“你是不是我兄弟?”
冷峪青道,“碗都已經打碎了,我還不是得陪著你受罰。快點,回頭爹爹跟師父來了會說你的,還不是因為你耐力不好。”
沈嫿這時候會趕緊給他倆端了水來喝,讓他們倆趁著這時候歇歇再重新頂碗。
每回李濟庥都惡狠狠的跟沈嫿道,“我怎麼回回栽在你個小丫頭手上?”他便要沈嬈看住她,沈嬈雖隻年長沈嫿一歲,卻是極聽李濟庥的話,拉著沈嫿遠遠地玩。
沈嫿想到這,忍不住的笑起來。
“笑什麼?”
“沒什麼。”沈嫿可不敢說,免得又翻她舊賬,再且,她希望李濟庥最好忘掉這些事,她這欺負的可是未來皇帝呀。
“你說是不說?”李濟庥顯然是不打算放過這事,他將沈嫿麵孔扳過來對著他自家,他們兩張臉都快貼著了,他惡作劇似的,“你說是不說?不說我可就親了啊?我親了。”
沈嫿用勁抿著唇,掙紮,可適才都沒掙紮出來,現下又怎可能得以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