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火光和燈光到了他們的後麵,他們感覺又可以呼吸了。他們安全地穿過了營地,到達了離海邊隻有一英裏的柔軟的沼澤地,海浪聲在前麵響起。泰米艾爾加快了速度,翅膀揮動,風呼嘯而過。在掛在下麵的索具上,勞倫斯聽到一個人在嘔吐。他們已經到達海上,船上的燈籠向他們招手,沒有月亮,也完全照得一覽無餘。當他們靠近時,勞倫斯能夠看到一個像樹枝一樣的大燭台正聳立在一艘船的船尾窗戶裏。這是一艘74支槍的船,船尾上麵有金色的字母。那是“先驅號”,勞倫斯向前探了探身,向泰米艾爾指了指她。
年輕的特納爬到泰米艾爾的肩膀處,因為從這裏對方能夠看得到,他拿出了夜光信號燈,朝前麵打了友好的信號,一下長藍燈,兩下短紅燈,接著三下要求回應的短白燈。他把厚厚的方布罩在燈籠孔上,製造出各種顏色。然後又重複了一次,接著他們離船隻越來越近了。過了一段時間也沒有回應,難道瞭望員沒有看到?還是信號太老了?勞倫斯已經有幾乎一年沒有看到新的信號書了。
正在這時,船上有快速的藍紅燈光向他們回應,當他們降落時,甲板上已經湧出了更多的燈光。“喂。 ”勞倫斯雙手合成杯狀,向船上喊。
“喂,”從值班軍官那裏傳來了困惑的回應,聲音微弱,仔細聽才能聽到,“你們是誰? ”
泰米艾爾小心地在頭頂上盤旋著,從上麵放下了長長的結滿扣子的繩子,尾端重重地打在船甲板上,發出空洞的聲音,然後士兵們開始掙紮著鬆開鞍具,迅速地向下滑去。“泰米艾爾,告訴他們小心點,”勞倫斯尖聲說道,“鞍具無法承受太多重量,他們的同伴還要接著用它們登陸。”
泰米艾爾低聲用德語向他們說了幾句,下降稍微平靜了一點,繼續進行著。突然,一個人脫手,重重地跌下去,伴隨著一聲巨大的叫喊聲,傳來了甜瓜撞擊地麵的聲音,那是他的頭撞到了甲板上。其他人於是行動更加謹慎,下麵,他們的軍官開始用手和棍子把他們推到船欄杆處,以便讓開道路。
“每個人都下來了嗎?”泰米艾爾問勞倫斯。隻有一些隊員仍然留在他的背上,勞倫斯點點頭,泰米艾爾小心地讓自己落下來,滑入船旁邊的水裏,幾乎沒有濺出一點兒水花。這時,甲板上傳來了巨大的噪聲,水手和士兵焦急地互相交流著,但因為語言不通,交流沒有取得什麼結果。一個個軍官困難地穿過擁擠的人群,隊員們瘋狂地拿著燈籠向各個方向照去。
“安靜!”泰米艾爾把腦袋轉向一邊,尖聲對他們說,“拿開那些燈。你們沒有看到我們正在保持安靜嗎?如果哪個人不聽我的話,或者隻是因為我是一條龍,你們就開始像孩子一樣尖叫,那我就把你提出來,扔到上麵,看看我會不會這樣做。”他補充道。
“上校在哪裏?”勞倫斯向周圍喊道,周圍現在一片死寂,泰米艾爾的威脅發揮了作用。
“威廉姆?是威廉姆勞倫斯嗎?”一個穿著睡衣、戴著帽子的人向前探過身來,吃驚地問道,“惡棍,上帝,你那麼懷念大海,不得不帶你的龍回到船上。”
“格裏,”勞倫斯張嘴笑道,“麻煩你把所有的船隻派出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船隻,就算幫了我的大忙了。我們把整個駐軍都帶出來了,到早上時,我們必須讓他們都乘上船,否則的話法國人會讓這個國家陷入危險。”
“什麼,整個駐軍? ”斯圖亞特上校說,“他們在那裏有多少人?”
“大約一萬五千人,”勞倫斯說。“不要介意, ”當斯圖亞特開始咕噥時,他補充道,“你必須讓他們擠上,至少把他們運到瑞典。他們都是勇敢的夥計,我們不能把他們扔在那裏。我必須返回去繼續擺渡。上帝知道多久他們會注意到我們。”
返回城市後,他們遇到了阿爾卡迪和他攜帶的士兵。野生龍領導者盯著背上的兩個年輕人,阻止他們在上麵慢慢移動。當從身旁飛過時,他向泰米艾爾揮動著尾巴尖示意。泰米艾爾展開翅膀,以最平靜的姿態、以最快的速度飛行著。場院中像是遭到大破壞一樣,一片混亂,不過局勢還可以控製,軍人正一個接一個地走到閱兵場,根據命令到達指定的龍身上,在登陸時盡量控製著不發出噪聲。
他們用石板標明了每條龍的位置,這些板子已經被爪子抓壞、被皮靴踩爛。泰米艾爾在他的大角落裏降落,警官和軍官開始趕著一群人快速走過來。每個人爬到身體上,把頭和肩膀伸到高處開著的環中,用手緊緊抓住鞍具,或者緊拉著上麵的人,在鞍具上尋找立足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