佻褚國,新皇登基,改國號為大成,歸還玄齊國雲並十八州及居憂關,與其修百年之好。
然而此時,國內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新皇登基總要封後,眾人皆知言止息和羽君阡的事跡,但說來,君阡是玄齊國的叛將,若為妃沒有大礙,但是皇帝執意要立後,朝中多數官員都甚為不滿。立了也就立了,畢竟說白了這還是先皇看中的。
多少人盼望著新皇即位皇宮選秀,這是一條升官發財路,路上人潮湧動摩肩接踵。
隻不過,大家也都聽聞這羽君阡脾氣不太好。
話說回來,一個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若是小鳥依人的嬌羞樣,這才是天下奇聞。
老臣們紛紛擔心,皇帝會不會一輩子被羽君阡壓著,不敢納妃?依照他對君阡的寵愛程度,就算君阡要星星要月亮,他都會建座通天塔去摘。
不過此時,君阡卻好好地呆在皇宮裏,忍受著各種藥物的煎熬。
太醫說君阡懷胎時運動量過大,實則是殺人放火樣樣來隻是不好說出口,導致胎位移動不穩,所以開了許多安胎藥來。君阡本就不愛喝藥,看這杯杯碗碗的藥快要暈了頭。
也沒見得自己上躥下跳的時候肚子裏的包子鬧出什麼事兒來。
她正端著藥準備捏著鼻子喝下去,阿珂一陣風似的急急忙忙跑來,恰巧撞掉了君阡手上的碗。
“怎麼了這事,趕著投胎呢?”
阿珂瞪了她一眼,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趕著投胎也好,下輩子沒準能有個富貴命。我說你是真不急還是假不急?如今朝廷裏裏外外可是忙著要給咱親愛的皇帝大人選秀女,你也不怕弄出個三長兩短。”
“急什麼。”君阡淡定地端起另一碗藥琢磨了一番,“諸氏和言止義的情況如何?”
“諸氏謀害先皇其罪當株連九族,你放心,你的仇人一個都跑不掉。”阿珂嘖了嘖嘴,“我倒是好奇你為何讓他將言太宜降為庶民然後放了她。我以為你會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君阡一口氣將藥灌了下去將碗置在桌上,“全殺了?全殺了他又要背負一個暴君的罵名。何況言太宜於我沒有多大的傷害,她不過是一個賭輸後傾家蕩產的人,不過好歹還有一個願意陪著她天涯海角的男人。”
阿珂歎了一聲,“都是命啊!”
她是被君阡和言止息留下來的,阿珂的洞察力異常敏銳,政治分析獨到,況且她本也無家可歸,留在昭平做個女官,安生度過一輩子未嚐是件壞事。
君阡挺著大肚子站起來,阿珂便立刻去扶住她,“去哪?”
“去看望咱盡責盡忠鞠躬盡瘁的皇帝,你不是說,如今眾臣都忙著給我找情敵麼?”
阿珂會心一笑,吩咐人抬了轎子將君阡送過去。
君阡到了雍德殿的時候,正巧新一任的宰相帶著百官進諫的折子跪在殿上求言止息過目。
言止息確實過目了一遍,佯裝不懂道:“宮裏的宮女還不夠多嗎?挑宮女這等事還要我親自過目?”
某相爺一陣冷汗淋漓,這皇帝軟的也不吃硬的也不吃,偏偏還要跟他裝傻子,這折子上都是勳貴世家簪纓士族的嫡女,哪有進宮來做宮女的事?可惜皇帝胃口比較小,一個羽君阡就夠他吃,怎麼說都不願意加點菜。
“皇上,請您為江山社稷想想,為子孫後代想想,皇肆乃國之根基,斷不可專寵一人!”
“哦?”言止息托著下顎看著相爺,“江山社稷不會毀在我手裏,子孫後代馬上就有了,阿阡誕下的便是我佻褚的儲君。”
“萬一是個公主……”
“再生一個!”
“噗!”君阡剛到雍德殿門口便聽見了後兩句話,當真想回他一句“你當我是母豬啊”,不過看在有外人的份上,她忍住了。然後憋著一身內傷的笑走到言止息身邊。
這麼一個大腹便便的女將軍怎麼看怎麼違和,不過好在君阡這些天“修身養性”溫和了許多。言止息立刻扶她到椅子上。
“納妃呢?”
她輕輕一問,言止息立刻嚴肅否認,“沒有!”
“有也不是壞事啊。”君阡朝他眨了眨眼狡黠一笑,“我看看名冊?”
丞相熱淚盈眶老淚縱橫,誰說羽君阡脾氣火爆專橫跋扈的?明明知書達理心胸寬廣識大體。
君阡翻過冊子,皺眉“嘖”了一聲,把丞相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生怕她發怒。
誰料她也不生氣,指著名字跟言止息商量,“是不是年紀有些大?”
言止息一聽便明白了,拿過名冊裝模作樣道,“確實啊,你看這個,二十二了?不行不行。”
丞相一聽這敢情好啊,不過就是嫌著名冊上的年紀太大,既然皇上喜歡年紀小的,再找就是了。
君阡悠悠地打了個手勢,言止息又回了個手勢,丞相看著他二人你來我往,偏偏自己又看不懂。不過看不懂也不能說出來,否則這麵子就丟大了。
他二人玩夠了,言止息這才問道,“丞相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