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性的嘟者嘴,我疑惑不已,手不自覺的撓著頭。
嘴被人輕輕地刮著,熙溫柔的拿起我撓頭的手。
“何年,不想幫忙就算了。”
熙身上傳來的氣息和那次生日聚餐的時候沒兩樣,驕傲而又自信,不卑不亢,一副沒有你我照樣可以的神情。
“小悅,你也累了,先回房休息,我一下就好,等一下就陪你。”
相比較而言,我還是喜歡熙的輕聲細語。死何年,平時怎麼就沒發現你會有這麼冷。
仔細想想,相識的這四年來,何年從來都是那樣充滿著書生的氣息,連工作的時候,說話也是沒有改變多少的溫和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講人情了?
“不行,何年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我要確認一下。”
何年,你千萬不要有事,一定不可以有事。
“嗯熙啦噶,涅摸?嗯寒你擁喲?(黃山方言:你是誰,何年麼?你怎麼了。)”
我知道何年的旁邊沒有黃山人,所以我的話隻有何年才聽得懂,我必須試一試,如果回答不上來,那何年肯定出事了。
“唔額多。”
“熙,何年沒事。”
我開心的對著熙說,有那麼一刻我真的害怕電腦那頭沒人回答我。
“小悅,你剛才在說什麼?”
熙一臉的好奇,是啊,一般人都聽不懂黃山的方言的,難怪熙會這麼問。我解釋了一下剛剛的問答,熙直誇文化的淵博。
我們都忘了電腦那頭還有一個人在聽著我們的對話。
我和熙聊了一會,熙才又重新回到電腦前。
“你幹什麼?”熙撲到電腦前麵,“快停下。停下!”
可是遠程控製的開關已經開啟,熙處於被動狀態。
我看到熙電腦裏的照片——每一張都有我的那些照片被一張張粉碎。連桌麵上的那一張也被無情的粉碎,不見一絲痕跡。
“我減內存。”
冷酷的話傳來,沒有過多的解釋。
可我始終覺得,他是在熙的電腦上銷毀所有關於我的一切信息,那一張張照片、那一段段視頻全都被粉碎個徹底。
“你馬上給我退出來!我不需要你幫忙。”
熙著急的看著那一段段視頻被毀滅,急得說話的語氣都帶著憤怒。
“不用幫忙?好。”
電腦那頭傳來何年不屑的聲音,冷漠無比。
什麼時候,何年會變成這樣不講道理了?我不懂,一個書生樣的男子怎麼會有那樣冷漠的氣息?
“何年,你怎麼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相處了五六年,你的性情怎麼會有如此巨大的改變?
“何年,何年,你怎麼了?”
我焦急的喊著,生怕何年出事,何年待我一直很好,從來沒有發過脾氣,也沒有生氣過,這一次,卻十分反常。
“需要幫忙就別囉嗦!”
不耐煩的聲音傳來,屏幕上還在繼續粉碎著他所謂的占空間的無關內容。
熙氣憤的想直接關掉電源,我忙拉開熙的手,搖搖頭,“熙,那份文檔很重要,我們不能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芝麻?小悅,那些正在被粉碎的東西在你眼裏就是一粒芝麻?你可知道,我細心的維護了多少年?我有多寶貝?哼,芝麻?小悅,難道你就真的一點也不在乎我麼?”
熙幾乎是衝我在怒吼,卻刻意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質問著我。那份隱忍的痛苦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
“熙。”
此刻,我除了難以置信還是難以相信,何年的話的確很衝,可那些被粉碎的東西,那部相機裏明明就有備份,熙怎麼還這樣?
“我那有備份,你忘了嗎?”
我看著這個刻意掩飾自己的大男孩,害怕下一刻他就爆發。
熙隻是生氣的坐在靠椅上,手狠狠地錘著旁邊的倚靠,“碰碰”作響。
這樣的熙對我來說,無疑是瘋狂的。
那一聲聲敲擊就像一聲聲責問在對我怒吼:“那些正在被粉碎的東西在你眼裏就是一粒芝麻!”
“何年,你滿意了!”
熙是溫柔的,連發脾氣也刻意的控製自己,寧願自己受傷也不舍得罵我兩句,所以,我把怒氣轉給了何年。
“算了,我們的事不要你管!”
我拔掉了網線,沒有一絲猶豫,連電腦那頭有什麼反應也不想知道。我在意何年,但我更在意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