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枇杷樹(1 / 3)

看著枇杷樹上的那兩行字,昨日的種種依舊曆曆在目,那一段誓言,真的特別諷刺,一輩子太長,我們誰都承諾不起。

軒,我們之間真的沒關係了麼?

可是,你看,枇杷樹還在拚命地生長,我們的誓言經曆了那麼久的風雨依然如故。

謝謝你,軒。

別了,軒。

手中握著的鐵盒裏,裏麵有我這一年來我寫的日記,每一頁上都有“軒”的日記,和那張被我踩碎的碟片,以及那張催命的通知報告單。

今天帶到這裏,隻為埋葬。

你那一聲“下賤”抹去了我所有的希望,踐踏了我的自尊,徹底斷絕了我的想念,軒,你應該明白我的驕傲,你應該明白那兩個字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麼。

原來,想放棄一個人也不過在眨眼之間,可是,為什麼眼淚還是不爭氣的落下?

耳邊傳來了周傑倫的《借口》——“來不及聽見,你已走得很遠,也許你已經放棄我……”

軒,就讓我最後祭奠一下我們的愛情吧。

你給不了的結局,就讓我一個人終結,是我開始的,由我來結束,挺好的。

拿著何年送的口琴,隨意的坐在枇杷樹下,吹著那熟悉的旋律,可該死的眼淚為什麼要阻止我吹完這一曲?

閉著眼,回憶裏總有那麼一個人和我聯係在在一起,冷漠、霸道、叛逆、豪爽、溫柔、細心、驕傲、決絕……

每一幕每一幕都那麼清晰,看上去是那樣的幸福。可,微冷的江風還是吹得我無法沉醉在那樣美的情境中。

我們的過去,回不來了。我們的一切,還是要慢慢的從我身邊溜走了。

“啪啪啪……”

良久,一陣掌聲迫使我不得不回到現實。

睜開眼,看到的居然是小白那套藍色寬鬆的條格子運動服,一頭白色頭發高高的立在頭上,額頭上帶著黃色的、帶有骷髏頭的發帶,慘白的臉上帶著傷痕,卻沒有一絲血色。

小白自然地坐在我身邊,很奇怪他今天沒有帶那些小跟班。

“你以前真的和我是一類人?”

淡淡的話在耳邊響起,今天的小白沒有從前那般桀驁不馴,說出的話也沒有以往那種流氓腔。

像,真像。

我以前也是用這樣的語氣和軒探討著我們的世界,連那種眼神也如出一轍。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麼?”

那天我一怒之下,大打出手之時,小白就應該知道我是在打鬥的場上混出來的。

“你前男友一定很幸福。”

肯定的語氣帶著羨慕,也帶著一絲苦笑。我不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可是這算不算對我的一種肯定?

“是啊。”

很幸福,雖然我們之間的緣分已經結束,卻在剛才的回憶裏依然充滿著幸福的感覺。

“你,哭起來很醜。”

一包紙巾塞到我手裏,眼睛卻看著我手上的口琴。

“要你管!”

我一怔,什麼時候對著這個比自己小的孩子會像對軒一樣撒嬌,昨天還動手打了人家。

耳邊傳來了口琴吹出的《借口》,看著小白閉目養神的樣子,突然覺得我們之間真的好像。

“做些有意義的事吧,不枉此生。”

不知怎的,這樣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就說出口。似在對自己說,又像在告誡自己。

以前,我總是害怕死亡,軒就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鼓勵我,陪我走過了那段孤獨的歲月。

明顯感覺到身邊的人頓了一下,連著吹出的曲子也有些走調。

當我看到小白那張慘白的臉時,我就在想是什麼讓他走向叛逆的道路,會和我一樣麼?

我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也不願隨意去挖掘一個人的隱私,可是現在,我想知道旁邊的這個迷途的少年究竟在反抗些什麼?

“我能做什麼?”

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小白輕輕地開口了。

“其實,你也是不想這樣遊手好閑的,不是麼?”

這是我當年問軒的原話。我記得,軒給我的答案是慎重的點了點頭。然後看著我的眼睛許下了第一個諾言。

至於那諾言是什麼,我已經不記得了。

“遊手好閑?能說說你為什麼去當個痞子?”

小白說話的時候皺著眉頭,說出的那聲“痞子”時,眼帶著輕視,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求當痞子吧。

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告訴自己——救他、救他。

我不知道心底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聲音,當我對上那張慘白的臉的時候,我知道了,因為我們是一樣的人。

“因為害怕麵對死亡。那種恐懼誰都無法理解。”

再一次麵對死亡,我沒有先前的那種恐慌,反倒像一種解脫。也沒有一絲害怕,而是平靜的像個沒事人一般。

現在想想當時如果沒有去挑釁軒,用打架鬥毆、喝酒賭牌這樣的方式來發泄,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到今天。

“麵對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