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有關朝鮮王朝中期女詩人黃真伊的小說、論文,在韓國、朝鮮發表了不少。其中一部小說,還獲得了韓國“萬海文學獎”。“萬海文學獎”是為了紀念出生於韓國萬海地區的詩人、僧侶、獨立運動活動家韓龍雲的豐功偉績,鼓勵後人繼承他的文學精神,由韓國著名出版社創批社設立的。
當年,作家洪錫中因獲得“萬海文學獎”而備受關注。年近70的洪錫中,現住朝鮮。他是著名大河曆史小說《林巨正》的作者洪命熹的直係嫡孫,出生在漢城,1948年到了朝鮮北部,作為北部“重量級”作家活躍於朝鮮的文壇。朝鮮平壤的文學藝術出版社在2002年出版了由他創作的長篇曆史小說《黃真伊》,正是這部小說讓他獲獎。據說,當初原準備在漢城(今首爾)舉行頒獎儀式,但由於洪錫中本人不能出席,頒獎儀式又改在平壤的金剛山舉行。朝鮮作者接受韓國出版社的頒獎,當時從政治方麵看,象征著南北對立的緩和。
然而,圍繞朝鮮版的《黃真伊》能否在韓國市場上銷售,當年卻出現過不小的風波。
在韓國,閱讀或攜帶朝鮮的出版物,曾經是被禁止的。而銷售朝鮮的出版物,與朝鮮禁止銷售韓國出版物一樣,也一直是被禁止的。2005年以後,韓國推行親近朝鮮的政策,但由於韓國《國家保安法》的存在,因此朝鮮版《黃真伊》要在韓國發行銷售,實際上還有諸多暫時難以逾越的障礙。
第一個把朝鮮版《黃真伊》介紹給韓國的,是韓國圓光大學的金在湧教授。在2003年5月的韓國雜誌《民族21》上,金在湧教授發表了一篇文章,極力向“萬海文學獎”評選委員會推薦《黃真伊》。他在文中強調指出:“這部作品與朝鮮以前的作品明顯不同,其時代背景可以說是近現代的。我預感到,如果把這部小說介紹給韓國讀者,等於是架起了一座民族文學交流的橋梁。”
金在湧的這篇文章,被一直從事朝鮮出版物進口、銷售的大訓書籍公司的職員看到了。於是,他們設法從朝鮮郵寄來《黃真伊》,選擇小說中的部分內容刊登在本社出版的雜誌《統一文學》(2003年12月)上,讓韓國讀者閱讀。然而由於《黃真伊》還不屬於進口許可的作品,韓國統一部為此提出異議。接下來,大訓書籍公司隻好收回發放到市場上的雜誌,重新正式提出進口、銷售申請。統一部對作品的內容進行了認真的審讀,尤其對有無“容共性”部分進行了分析判斷,在申請提出的一個月之後,正式批準了進口許可。
這一張進口許可證,可以說是劃時代的。隔絕了五六十年,韓國以政府批準的形式,使朝鮮的作品首次在韓國國內正式發行銷售。作為朝鮮版《黃真伊》的發行銷售商,大訓書籍公司所屬的大訓dot.com,按照從朝鮮進口的樣書,除了換上新的封麵以外,主體部分的用紙、印刷、裝訂都和在朝鮮銷售的版本一模一樣。
《黃真伊》在韓國發行銷售盡管開頭受到挫折,但終於還是順暢起來。《黃真伊》一旦擺上書店的店堂,行情便直線上漲,受到讀者的熱烈追捧。各種媒體紛紛刊登介紹該書的文章以及讀者的讀後感。讀者普遍反映,這部小說對男女之間的愛情描寫得細致入微,讓人耳目一新,回味無窮。
不過,“萬海文學獎”評選委員會的評價卻不僅僅限於愛情描寫。評委們指出,《黃真伊》“把卓越的曆史想象力和創造力,貫穿於小說的敘事之中”,作者“把正史、野史、掌故巧妙地結合在一起,其駕馭大眾的俗語和俚語、上流社會的詩化語言的能力可謂爐火純青,使得南北語言非常自然地融合為一,提升了民族文化遺產的水準”等等。這些才是《黃真伊》深受韓國讀者歡迎的真正原因。
朝鮮版的《黃真伊》在韓國人氣高漲,使策劃進口、銷售朝鮮文學作品的出版社、圖書進口業者應運而生。在過去,朝鮮的出版物進入韓國,僅限於少量的專業書和學術研究書。朝鮮出版物與韓國出版物一同在韓國一般書店銷售,而且取得意料之外的好效益的,《黃真伊》無疑是第一本。當時的專家預測,第二本、第三本朝鮮版的文學作品出現在韓國的書店,應當是不太遙遠的事情了。
從2004年至2009年,在韓國,一輪又一輪以黃真伊為女主角的新電影、新電視劇也在緊張地製作之中。回顧以往,韓國曾在1986年拍攝的同名電影《黃真伊》,由襄昶浩任導演,張美姬、金茂鬆、安聖基領銜主演,公映後反響不錯。這部電影也在日本上映了。
在日本的圖書中,也有部分涉及黃真伊的作品。比如田中明的《韓國的“民族”與“反日”》(該書收入“岩波現代文庫”)、尹學準的《朝鮮的詩心》(該書收入“講談社學術文庫”)、川村湊的《妓生》(作品社出版)等。此外,短篇小說有樸花城、崔貞熙的《黃真伊、柳寬順》(牧瀨曉子翻譯,高麗書林出版)等。
(未名湖編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