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晏修看著床榻上的肅襲月陷入了沉默。若是被王上知道,一定不會放過這孩子。
“不要叫我太子妃,我早就不是什麼太子妃了!晏修,求你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答應我!保住這個孩子!求求你。”肅襲月哀求的同時用盡最後的力氣給晏修磕頭。
“萬萬使不得。”晏修阻止道。
“如果你想讓孩子平平安安的活著,那麼她這一輩子都不能以真實身份示人。她不是你的孩子,更不是郭淳耀的孩子。”上官斯容有些冷漠的對著肅襲月說道。
“…好。”肅襲月猶豫片刻終於忍著痛答應下來:“淳耀不知道這個世上有她,我也沒有那個福分看著她長大成人……爹娘給的身份對這孩子來說是禍不是福,不知也罷。能有你照料是她投這胎最大的運氣,謝謝你晏修。”
“我會盡我所能照顧這孩子。這名還是你取吧。”晏修瞧著肅襲月氣息變弱,心知她支撐不了多久。
“安然,晏安然。”不求榮華富貴,但求安然此生。
忽然間肅襲月看見了一處世外桃源,溪水潺潺炊煙嫋嫋。男子微笑著立於樹下,溫潤如初,而她提著裝滿野菜的籃子正雀躍的跑向他。淳耀,如果來生我們還能遇見,你不是太子我不是相府千金,沒有那麼多爾虞我詐沒有那麼多牽絆,我們還在一起好不好?山水人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我們還能有個像安然一樣可愛伶俐的孩子……
“好,以後你就叫安然。”晏修剛想抱著孩子給肅襲月看卻見肅襲月已經閉上了眼睛。“襲月!襲月!”
聽到房中的叫喚小菊淚流滿麵,顫抖的從門口爬到了床榻旁:“小姐!小姐!你不要丟下小菊啊!小姐,睜開眼睛啊!不要睡了!”
“小菊,讓襲月安息吧。以後你就同安然一起來晏府,好好照顧安然。”晏修知道小菊和肅襲月的感情匪淺,讓她照顧肅襲月的孩子最合適不過了。
聞言小菊回過身對著晏修三叩首:“既然小姐把小郡主交托給了晏大人,那就代表小姐對晏大人完全的信任。這樣一來小郡主就有了新的身份,奴婢不能因為自己而害了小郡主。”
沒等晏修和上官斯容反應過來,小菊便猛的朝床腳磕去。“不要!”晏修抱著孩子大驚,可惜已經來不及。上官斯容上前探了探,已經沒了氣息。
“你真的要收留這孩子?”上官斯容有所顧慮,雖然肅襲月和小菊的死讓他動容,但留不留下這孩子並不能感情用事。
“以後安然就是我晏府的大小姐。”晏修鄭重地對著上官斯容說完便抱著孩子出了屋。
江闊雲低望不斷,美人如花隔冥端。上官斯容最後看了一眼主仆,隨即命人將主仆二人火化。罷了,肅襲月已死,他上官斯容縱使想要利用也不能對死者不敬。
翌日,晏修抱著啼哭的孩子不知如何是好。身邊的老媽子瞧這大老爺們兒帶孩子實在欠妥當便直言道:“晏大人帶兵打仗是好手,可這帶孩子實在。”說著就對晏修搖搖頭“不如讓老婆子幫您哄哄吧?”
聽罷晏修有些防備的望著好心的老媽子,恰巧上官斯容走來將此景看的一清二楚:“晏大人如此不放心這孩子,難道明日起兵也帶著她嗎?”他的話如同當頭一棒打醒了一天一夜圍著孩子轉的晏修。
“既然答應了她的母親,我就要做到。”晏修一想到肅襲月臨終的囑托的樣子便不放心孩子交給其他人。
“我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一來可以讓你對得住太子妃,二來也不會覺得對不起王上。”上官斯容賣著關子,隨後帶著晏修和孩子前往何府。
“晏將軍!”何岱聽下人來報趕忙出府相迎,卻見兩位貴客已經到了廳裏。
“何兄別來無恙啊!”晏修麵上對著何岱寒暄,心底卻在想這上官是在打什麼主意?讓自己來何岱這難道是想讓自己把安然放這嗎?
“這孩子?”何孝隨後也到了廳裏,一瞅晏修懷中抱著個奶娃娃不禁好奇的問道。
上官斯容與晏修對望交會了意思:“這是晏將軍故人之女,可憐她剛出生就沒了爹娘,晏將軍這才收留了她。”
“原來如此,這孩子還真命苦。”何岱想到自己的兒子平安,對著晏修懷中的女嬰就多了幾分憐惜。
上官斯容見晏修沒有開口,對著何孝示意道:“孝兒,麻煩你抱著安然去給弟妹瞧瞧,這哭了半晌也沒消停也不知是怎麼了。”何孝點頭上前,晏修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將孩子交了出去:“昨兒個半夜就開始哭哭啼啼,怎麼哄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