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曦的鼻子,被鄭姑娘一拳打的腫了起來,大大鼻頭,紅中帶青,江少曦自己早上剛起來,隻覺得鼻頭疼痛,再一照鏡子,就發現自己玉樹臨風的形象已然殆盡。
“不……不知道……”江少曦睜開一條細縫,極是羞愧,他也很想冤有頭債有主的報仇,可惜,他真的不知道誰是那個頭和主。
厲晙又不知該作何表情。
被打了還不知道是被誰打,這個傻子真是……
“咚——咚——咚——”朝鼓三響,厲晙隻好咽下要說的話,鬆開手。
江少曦一脫離桎梏,立刻又死死捂住鼻子,頗沒臉見人的樣子。
厲晙嘴角一抽,無可奈何。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謝萬歲……”
皇帝沉沉坐在龍椅上,昨日的驚變顯然讓這半百老人有些倦怠了,他端起參茶淺酌了兩口,緩緩道:“可查出什麼了?”
負責皇宮守衛的兵部郎中嶽躍幾乎是連爬帶滾跪在地上,他早知道自己肯定要擔罪過,隻盼不是死罪,“陛下,臣守衛失職,護駕不力,臣罪該萬死。”
“哼……”皇帝抬了抬眼,輕哼一聲道:“朕問你什麼你答什麼……別急著告罪,等會少不了你的罰……”
嶽躍登時滿頭冷汗,連忙恭敬道:“回陛下,臣審問了昨日瑾惠殿換防的所有侍衛,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臣便鬥膽設想,是不是小宮女點著香爐一不小心燒了東西才引起的大火,所以審問了瑾惠殿當值的幾個宮女,其中小宮女綠怡招認了火是由她而起……”
眾人聽的心思各異。
喬居衡微微皺眉,這麼快就找到原因了?不會是嚴刑拷問,屈打成招吧……他和韓雲初相視一眼,都見懷疑神色。
喬非離瞟了一眼那跪地的人,唇角勾起一抹冷嘲。
替罪羊倒是找得快……
“是這樣?”皇帝稍稍沉吟,“既然找到禍首,那就交由刑部處理吧……”
“臣遵旨。”刑部尚書李慎之簡直是賴在家裏不願上工了,所以隻能喬居衡出列。
“李慎之病還沒好?”皇帝果然沉了聲色。
“李尚書前兩日風寒入體,所以又請了假將養數日……”喬居衡沉穩道。
往日聽了也就罷了,這回皇帝卻很不舒服,憑什麼我昨天受了驚嚇今天還要照常上朝處理政事,你李慎之患了個傷風就不用做事還可以拿著朝廷的俸祿修養身體,生生一份怨念,當下便語氣不善道:“李慎之也年歲大了,要是實在不能操勞,就讓他回鄉頤養吧。”
喬居衡一怔,立刻明白皇帝是對李慎之的曠工不滿了,正要給李尚書說兩句好話,卻見他弟弟吏部尚書喬非離出了列笑道:“李尚書為國操勞一生也算盡心盡力,陛下說的是,該讓李尚書回鄉頤養天年了,臣遵旨。”
可憐李尚書,就被喬非離這麼一個順水推舟給被退休了。
皇帝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
喬居衡隻望了一眼喬非離就知道了他弟弟的意思了,非離分明是借此機會讓他接任刑部尚書的位子……喬居衡一時五味雜陳。
“嶽躍你可知罪?”皇帝終於想起階下那個等著被治罪的人了。
“臣知罪。”嶽躍叩頭道。
“哼……該砍了你的腦袋!”皇帝一想起自己呆在煙熏火燎的宮殿裏那絕望的滋味就火冒三丈看誰都不順眼,但到底也不能太過,見那跪著的人手顫腳顫覺得嚇夠了,這才緩言道:“念此次不都是你的罪過,就撤職查辦吧。”
“謝陛下開恩,謝陛下開恩……”嶽躍感激涕零。
皇帝吹了吹杯子裏的參茶,喝了一口,“副都禦使江少曦何在?”
“唔……臣在。”江少曦捂著鼻子出了列。
“你捂著鼻子作什麼?”皇帝擱下杯子,輕笑一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