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揚和春桃還在睡著,林海娟進來時,隻有抒文坐在自己母親床上,看見林海娟,他忙站起來:“謝謝你來看我母親!‘他說這話時,有些拘束,他以為林海娟是來替瓊梅興師問罪的,所以,他耷拉著腦袋。“來看看阿姨是應該的,何談謝字.”林海娟一臉倦容,不自覺地打個哈欠。夏揚這時也起來說:“娟姐你沒休息好,起來這麼早!”
“我有事找你們,夏揚、春桃還有抒文你們出來一下!‘
“哎!抒文,趕緊請你同學坐呀!”甄可玲急了,從林梅娟一進門,她就心中一喜,總算逮著機會,誰知林海娟沒有理她。甄可玲推推兒子“快去吧!”
抒文三人進來時,瓊梅已經醒了,正和艾麗嬡在說話。看見抒文,艾麗嬡氣惱地站起來:“你還好意思來?!”“艾姐!”瓊梅用聲音製止艾麗嬡說下去,艾麗嬡瞪著抒文,恨恨地坐到一邊去。“姐!”夏揚過來拉住瓊梅的手,又哭起來。“哭啥?姐大難不死,定有後福!”瓊梅勉強笑道。林海娟正為艾麗媛的半截話犯疑慮,見瓊梅和抒文的神情也怪,心中猜這中間一定有問題,可是她不便問,看到瓊梅望向她,便坐到瓊梅身邊。瓊梅鬆開妹妹的手說:“我沒事,夏揚和艾姐先回去吧!讓你娟姐和抒文陪我!”
艾麗媛和夏揚走後,林海娟關上門,她預感到瓊梅有重要話要說。抒文一直站在瓊梅床邊低著頭,他像一個犯人,用惶恐、企盼、思念的心情等待宣判。凝視著心愛的姑娘,他多想去擁抱,尤其現在,他要用他的懷抱給她撫慰,給她安全,給她療傷,可是他分明在她的眼神裏看到了對他的淡漠、鄙視、厭惡,這神情讓他不寒而栗,雖然那態度是禮貌的,但這態度更是拒他於千裏之外。
“抒文,你也坐吧!‘瓊梅的聲音細弱得像從天邊飄來。瓊梅苦苦地笑笑,一字一句地說:“抒文,胡燕告訴了我你和她的事情,我祝福你們!‘
“瓊,我知道我錯了!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我用什麼行為能夠彌補我犯下的錯誤?”抒文單膝跪在地上忍不住失聲大哭。林海娟被這場麵驚住,雖然從他們的話裏
她聽出了門道,但她沒想到抒文會如此舉動,除了在死囚場上,生活中,她從未見過一個男人這樣絕望、悲傷。“你們怎麼啦?”她不由得問。瓊梅沒有回答林海娟.她表情依舊,可是臉上掛滿了淚珠:“抒文,我們之間風雨這幾年,原來還是如此陌生!你並沒做錯什麼,是我錯了!”
‘瓊梅,你別這樣!你怎麼說我都可以,我知道我設臉見你,也不配再說愛你,我隻求你好好生活!善待自己,幸福快樂!”抒文哽咽。
林海娟看著這兩個淚人,她不知說什麼,隻能勸著瓊梅:”瓊,注意身體!‘同時把毛巾遞給瓊梅。瓊梅擦著淚水:“我會好好生活的,抒文,人生原本就不平坦,你家現在的困難是你父親多行不義的結果,你是個男子漢,我希望你能堅強地扛起你自己和家庭的重擔。娟,你把實情告訴他吧!”
‘你家的商貿城如果還清所有罰款,可以解封,但你父親有可能會被判死刑,因為他參與謀殺兩任稅務局長和試圖殺害重要證人艾麗嬡。你知道嗎?瓊梅就是因為救艾麗媛而受傷的,還有漢川縣幾家國有企業的破產,就是由你父親這樣的幾個商人和漢川縣的貪官勾結的結果。”林海娟的話並末讓抒文感到意外,是的,父親和胡富盛的所為,很多他不是早就知道嗎?他沒有揭露他們,是為什麼?是因為他不願讓自己家庭破產,是他對金錢需要,還因為他不能讓父親人獄,那事關他的名聲,他家庭的名望和完整,還有那一絲割不斷的親情,因為這樣的私心,他不惜讓心愛的人一次又一次受傷,以至於這一回差點要了她的命。他的行為是在挽救自己的家庭.報答母親的恩情,那才是他幸福的根本和源泉。在他父親的詞典裏也找不到“法製”,他以為父親的種種行為是在漢川商戰中必須采取的手段和方法,他甚至有些佩服父親。家庭現在的結局對他猶如當頭棒喝,他知道父親已經走上了不歸路。瓊梅在這樣的打擊下,仍然設身處地為他想,可歎這女孩多麼善良!
“抒文,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和行為負起責任,你父親和我表哥的今天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們應該以他們為鑒,書寫好我們自己的人生,想法讓你家的生意重新開始,安置好你母親,學好你的專業是你目前應做的。”抒文不停地啜泣,不點頭也不搖頭。
“我的話說完了,你走吧!”瓊梅用手對抒文擺擺,然後用毛巾捂住了臉。抒文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
‘瓊,胡燕是誰呀?”
“一個和抒文已有孩子的女人。”瓊梅哭道。
“什麼、有孩子?這、這真荒唐!我去找抒文算賬!”
‘娟,別這樣!他已經夠不幸的了,我也無力再扶他,由他去吧!”瓊梅攔住林海娟,林海娟重新坐到瓊梅床邊,遞過瓊梅手中的毛巾替好友擦著淚:‘好瓊梅,不哭了,保重身體!還有親人、朋友在你身邊呢!‘
‘行!不哭了。”瓊梅用手擦幹淚水.又把手遞給林海娟,兩隻手緊握在一起。
林海娟一直陪伴著瓊梅,她知道好友現在的心情,希望用真摯的情誼來安撫瓊梅受傷的身心。案子這麼快就破了,林海娟非常感謝瓊梅,不是她奮不顧身救了艾麗嬡,被感動的艾麗嬡馬上交出那本賬簿,他們不知道還要繞多大的彎子。
林海娟想緩解瓊梅的情緒:‘說真的,要不是有你幫忙,這案子可真難破!”林海娟轉換了話題。
“我幫什麼忙了?就因為救了艾姐?”
‘那隻是其一,還記得抒文的父親曾經起訴抒文一事?”
“怎麼可能忘記?”
“那太不可思議了!聯係到你告訴我的你公司貨源,我才想到刁和陳家的關係,想到了你公司和陳家商貿城的關係,查到陳家逃稅情況,查到周圓方、陳克義,又到齊賽花,進而牽涉到市裏。”林海娟陷入深思。
“牽涉到市裏?淮呀?”
“不能告訴你,這是秘密。”林海娟不說了,去削蘋果。
“娟,我並不樂意你從我查到陳家去。”
“那是因為你心裏放不下抒文。”林海娟冒出這話,意識到自己失言,慌忙去捂自己的嘴,瓊梅把臉扭向窗外。
這天,樂一飛意外地出現在病房。林海娟見他,眼睛一亮說:“好酷的男孩!‘
瓊梅瞪大眼睛問:‘你怎麼回來了?又怎麼知道我住在這病房?”
“我上次不是在漢川簽個合同嗎?沒有找到合適的經營場地,現在有了場地,我回來開展業務,沒有想到那地點是你們商場,才知道你單位已破產,問你同事,知道你在這裏。”
‘我們公司已宣布破產?”瓊梅問。
“前天的事,我怕你難過,想等你傷好後再告訴你。”
瓊梅閉上眼睛,她的確很痛苦。
“你別擔心!這對於你不是壞事,是機遇通著你開創自己的事業,如果你願意,
我可以把這個分公司交給你管理,條件隨你開!‘樂一飛說。
“為什麼你要把這餡餅扔給我?‘瓊梅淡淡地問。
“因為我欣賞你,喜歡你!”樂一飛笑。
”哇!太哪個了!‘林海娟對瓊梅扮個鬼臉,感歎說。
“樂一飛,你分場合說話,別嚇著別人!這裏可不是開放區!”瓊梅微笑。
樂一飛板起臉.很嚴肅的樣子:“瓊梅,我從不拿我的工作和個人感情開玩笑,我是真的打算把漢川的事業托給你管理,就看你給不給麵子了”
瓊梅沉默了一會兒,對樂一飛說:“給我幾天考慮時間。”
“行!反正準備工作還要半年,不急。”樂一飛笑了,很開心。
“樂一飛,我想求你一件事,可以嗎?”瓊梅神情有些哀傷。
“你對我說話,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客氣?說吧!什麼事?”
“抒文家的事,你聽說了嗎?”
“漢川縣城都傳遍了,我又不聾。”樂一飛不悅.
“他們家的生意是他母子以後的生活來源,現在因為欠下十萬的稅款而被查封,你可不可以幫他一把?”瓊梅很猶豫,她有些害怕樂一飛拒絕她的要求,她早就想幫助抒文,可是她自覺沒有這個能力,當樂一飛出現在她的麵前時,她的想法有了實現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