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妹妹不對，不該怠慢了哥哥。”我忙一句話堵了他的口，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暗諷道：“哥哥這三年都去幹什麼大事了？”
“唔……哥哥我自然是在幽篁洞自在逍遙。”
“當真過得自在逍遙？”
“哎……還是瞞不住妹妹。”他卻索性將話頭又扯到了拈花惹草上，一張臉又滿是委屈，“本以為是要享盡齊人之福的，誰料偌大一個狐狸洞，偏生十有八九是公的，委實讓我黯然，黯然啊~”
“哦？無芳也不算？”我想起了什麼，故意問他。
二哥哥的麵上飛快閃過一絲窘迫，卻又被緊接浮起的浪笑掩蓋，“那無芳倒是不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深得我心啊……”
“隻是不錯？”我一把扯過他腰間玉帶上墜著的一個繡著凰紋的香包，挑了眉毛，“妹妹瞧這香包精致得緊，不知哥哥可否割愛？”
“唔……妹妹喜歡，拿去便是。”
“真的不要了？”
二哥哥將身子轉過去，留給我一個無法辨別表情的背影，一開口卻顯然是賭氣，“唔……不要就不要！”
“好哥哥！”我幫他將袍子提上肩頭，“我若拿走了，佳人可是要幽怨的呢——妹妹可不幹這等不討好的事……唔，你是怎得同幽篁洞扯上關係的？”
他將頭扭回來，伸手拿回了那香包，一張臉笑得狷狂，“幽篁洞有無芳小美人，我溫邱豈能不去？”
“說正經的呢！”
“喏，想必你已知道，大哥是死於神後之手。我去幽篁洞，自然是尋得個能扳倒神後的法子。”他說得漫不經心。
“你三年前就同羽哥哥商量好了，要與幽篁洞共謀？”
“唔,那揚羽如何有你哥哥我聰明？幽篁洞自然是我暗中潛入，然後曉之以大義……”
“那倒也是。當日幽篁洞與魔道勾結，羽哥哥如何會讓你投靠幽篁洞！”
“不過一個狐狸洞，同魔道勾結倒更好。直接將神後給扳了，省得如今我煩心煩力！”
“你……虧我還以為你轉性了！”
“給大哥報了仇就行。這三界歸屬誰，讓他們爭便是。反正怎麼爭也動不了我水神殿千萬年的基業。我溫邱還是樂意做個逍遙公子~”
我麵上不屑，心中卻更加生出幾分讚歎與羨慕。若說到自在瀟灑，這三界誰比得二哥哥？他全然是為自己而活，狂放不羈不假，卻也是端得一股真性情！
——
熏若是像他，又豈會活得這般辛苦？
“同幽篁洞聯姻一事，你也出了力？”
“無戰那老狐狸哪肯白白出兵，總得撈得些好處的。倒便宜了那老女人，撿了個神後坐坐。可惜熏殿下那般的好模樣呀，嘖嘖~卻要同那無眉老女同床共枕，可憐可憐……”
“唉，唉，妹妹，你做什麼突然就走了？同哥哥我多說會話呀……”
我不再理他，轉身出了房門。
二哥哥為聯姻幽篁洞奔走三年；九天形勢嚴峻，熏這邊少不得幽篁洞的支持；羽哥哥負傷，熏如今定然更加自責，如何會拋下支持他的一眾。
——
熏同無眉的婚事，當真如無眉所說，性命攸關，且是千條萬條。
熏，他怎能獨善其身，同我去毓秀山隱居？
他畢竟不是二哥哥，他是天定帝君，他的肩上背負太多。
“靜好，”我跨入自己的屋子，“幫我更衣，我要去青碧宮一趟。”
——
熏，事已至此，你我之間總需一個了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