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褒國之前,她起身拜過父王和母後,淺笑著飲下六兩酒。
一兩願君長壽比南山。
二兩願母不改嬌容顏。
三兩願國此後無戰亂。
四兩願民樂居安如山。
五兩願周風雨多災難。
六兩願吾孑然死洛安。
六兩三。
餘下三。
吾在天南,一關銜一關。
君在海北,一山連一山。
此世隻望君,幸福又平安。
送親隊伍即日啟程,數天時間就趕到了周朝。
她的袖中,一把神符斷劍早已準備好,縱然殺不了那個壞人,她也要自盡於周朝,他休想占到自己半點清白。
那一夜,當乖巧溫柔的她坐在床前焦灼不安的等待時,好久好久,終於有一個人推門而入,醉醺醺的走了進來。
她握緊了袖中的斷劍,心髒像迷路的小鹿一樣嘭嘭亂撞了起來。
喝得大醉的他走到她的身前,定住了身體。
要是他再多往前走上一步,她的匕首就會紮在他的心髒上。
褒姒不敢有所動作,隻能乖巧的坐在那裏,一動都不敢動。
月光穿透木窗照了進來,打在兩個人的中間,在月光的映照下,視線變得模糊了起來。
男子轉過身,在褒姒的腳下坐下來靠在了床榻上,閉著眼睛嘴裏輕輕念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褒姒坐在床上等了許久,見男子還是沒有動作,心裏一陣焦急,原本她的打算是隻要他過來摘下了自己的蓋頭,自己一劍刺死他然後再自殺就行了。
沒想到他進來之後竟然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什麼都不幹,這倒是讓褒姒有些焦急,又有些好奇。
她想要湊過去挺清楚男子嘴裏到底念著什麼話,但是男子醉醺醺的似乎已經睡著了,她等了很久之後,無奈之下隻好自己摘下了蓋頭。
月亮爬過了窗戶,屋裏的光線非常昏暗,她看不清男子的麵容,不過她也不在乎,像他那樣的暴君要麼是個醜八怪,要麼就是個糟老頭子,褒姒才懶得去看他呢。
可是腹中餓的不行,褒姒決定等自己吃飽了再送這暴君上路,於是她輕輕地從床上站了起來,然後躡手躡腳地向外麵的桌子旁走去。
褒姒坐在桌子旁捏了幾個點心咽入腹中,忽覺這桃花點心好吃的不行,於是又捏了一塊放入口中,正欲下咽,身後忽然響起了某人的喊聲。
“你在幹什麼?”
“啪嗒——”
褒姒手中捏著的桃花糕摔落在了玉盤裏,她慢慢咽下嘴裏的桃花糕,然後把手伸進了衣袖裏麵。
坐在床邊的男子扶著床沿慢慢站起了身子,看著褒姒的背影輕聲說道:“你,給本王過來——”
褒姒的呼吸愈發急促,她知道自己隻有這一次機會,要是殺不了這暴君,自己就一定要自盡。
看到褒姒站在原地不動,男子皺了皺眉,邁著步子向褒姒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