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師傅啊，老是不放手讓我來，到現在我還是隻會做蒜苗肉絲，番茄雞蛋之類的菜，什麼時候才能讓我獨擋一麵啊”
“呸，就你還要獨擋一麵，你能把番茄雞蛋，蒜苗肉絲做好就阿彌陀佛了，還偷吃，一盤糖醋排骨都給你順了兩塊了，小三子，來快把這盤排骨給客人端去”
廚房裏，一個老者在煙霧裏忙活著，一旁站著個十三四歲的胖胖的少年，灰色的衫子滿是油汙，嬉皮笑臉的看著老者忙活。
韓掌櫃搖搖頭，歎口氣，少年眼尖看見掌櫃的道
“喲，韓掌櫃，您老怎麼親自到廚房來，這裏煙熏火燎的，別髒了您的衣服。”
“你小子，別跟我嬉皮笑臉的，剛才怎麼著，我可看見了，偷嘴偷到客人的菜上了，怪不得到我這三年盡見你長肉呢，感情都是這麼來的啊，還想不想在我這幹了”
“掌櫃的，您可冤枉我了，我哪是偷嘴呢，我那是學習呢，不嚐嚐味道怎麼知道做的怎麼樣啊，萬一隻是樣子做的好，滋味難吃的話，酒樓的招牌不就砸了嗎？我身為酒樓一員，劉老的接班人不得不嚴於律己，精益求精啊”
“少和我耍貧嘴，沒說的，這個月月錢減半，我找你師傅說話呢，沒工夫和你窮對付”
“啊——”少年苦惱道，他知道再怎麼說也沒用，韓胖子一向說一不二，尤其是工錢方麵，想著因為月錢減半而取消的糖葫蘆，給妹妹買的小玩具，寄給母親的五吊錢不得不減成兩吊，心裏麵就開始問候韓胖子的女性親屬了，
“韓老板，您怎麼來廚房了，怎麼了，是我做的菜出了什麼岔子了嗎？”老者擦擦手走向韓掌櫃到。
“不是，不是，老劉啊，不是菜出了岔子，是別的，我問你，那魚尾羹做了嗎”
一聽不是自己做的菜出了岔子，老劉出了口氣道“魚尾羹啊，熬了快半個時辰了，差不多了吧，等上菜的時候放上點香巴米就好了，掌櫃的，這魚尾羹老劉我做了不下二十年了，閉著眼睛都做的溜溜的，不至於讓您跑一趟廚房吧！”
“唉，你老劉的手藝我是放心，可問題不在這裏，唉，二樓的七玄門和鎮海幫都點了這魚尾羹，可這材料隻夠一桌的，得罪誰我都吃罪不起啊，你說說該怎麼辦，唉~”
“啊，兩桌都點了，這可難辦了，這蛇魚尾隻夠這一桌的量還是今天早上王六手裏買來的，一個月都不見得能夠弄來幾條，來了就是兩桌點啊，我可沒轍，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要不您上去好他們說說，看能不能兩家勻勻”
“唉，你也不看看這幾位都是什麼樣的主，剛剛我還在安撫他們，再不上就要拆了我的天雲樓了，鎮海幫和七玄門兩家都是惹不起的狠角色，現在都卯上勁了，夾著我在中間兩邊受氣，可苦了我嘍”
一旁的胖少年，滋著嘴偷笑道：好你個韓胖子，搞不定客人拿小爺我出氣，活該拆了你天雲樓才好，
咦——不對，拆了天雲樓，小爺我就要睡馬路了，哪還能每日在廚房這般逍遙快活，不行，不行，得要好好想想折，哼，鎮海幫，不就是欺行霸市，霸海的一群地頭蛇，這七玄門嗎到是有些來頭，乖乖，雲海第三的門派好像就是這個七玄門吧，隔壁藥店的陳二狗就和我吹過他家的表哥是七玄門的外門弟子，在我麵前囂張的一塌糊塗，
不就是魚尾羹嗎，八輩子沒吃過似的，小爺我都吃過不下三回了（雖然也是偷嘴偷來的，每次也隻是小小的一調羹而已，正經的吃他是吃不起的，三兩銀子才小小一盅呢，夠他半年的月錢了）。好歹是大門派，嘖嘖，也這般的沒吃過好物事嗎？
他哪裏知道，這兩家已經不是在為魚尾羹了，而是在為了世間稱為“麵子”的東西在針鋒相對著。哪裏是他十來歲不諳世事的少年省得的。
看著眉頭緊鎖，嘴裏不停的叨叨，團團亂轉的韓胖子，胖少年道“掌櫃的，不就是兩桌的魚尾羹嗎，要兩桌給他兩桌便是”
韓掌櫃和老劉詫異看著胖少年，一時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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