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是個司機?”雨中傳來“奧丁”低沉的聲音。
“是啊,我隻是個……司機。”男人站在狂落的雨流中,一手提著長刀,一手輕輕撫摸楚子航的頭。
“真有趣,撞向神之禦座的人,僅僅是一個司機。”
“我知道你們要的是什麼,”男人說,“可以,交給你們沒有問題。”
他湊近楚子航的耳邊,“去把裏麵的箱子拿出來,黑色的,上麵有個銀色的標記。”
楚子航拉開後備箱,裏麵是一隻黑色的手提箱,特製的皮麵粗糙而堅韌,上麵是一塊銀色的銘牌,一株茂盛生長的世界樹。
楚子航把手提箱交給男人,男人掂了掂,仍舊交給楚子航,看著“奧丁”,“我準備好了。”
“那麼,人類!覲見吧!”“奧丁”說。
“以前你很多次都不聽話,這次一定要聽我的話,”男人拉著楚子航的手低聲說,“記得,不要離開我,卻也不要靠得太近。”
“嗯!”楚子航顫抖著。
男人和楚子航行走在黑影的夾道中間,黑色的影子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蒼白的臉上沒有表情。他們用的是某種古老的語言,仿佛吟唱仿佛哭泣,楚子航一句都聽不懂,隻覺得那些蛇一樣的線條又蘇醒了,在他腦海裏變幻無窮。他戰戰兢兢地不敢看那些影子的臉,每張臉都是一樣的,可是每張臉上都寫著太多太多的往事。
腦子裏電光般一閃,忽然間他似乎能聽懂了,那來自遠古的低語:
“人類啊……”
“又見到人類了……”
“那兩孩子的血統……”
“讓人垂涎的鮮肉啊……”
“口渴……”
可怕的聲音圍繞著他,楚子航驚恐的捂住耳朵。
“你聽到的,我也聽到了。”男人緊急拉著楚子航的手,“別怕,我知道的。”
男人站住了,距離“奧丁”大約二十米,距離背後的邁巴赫也是二十米,雨水不停地衝刷著他手中的長刀。
“為什麼我覺得即便你得到‘卵’,你也不會放我們走呢?”男人問。
“我將許諾你們生命。”“奧丁”回答,“神,從不對凡人撒謊。”
“是另一種生命吧?”男人說。
“有什麼不好?我將為你們開啟‘封神之路’。”
“變得像那些死人一樣?”男人環視著周圍的黑影。
“不,你們的血統遠比他們優秀,你們會更加強大。“
“更加強大的……死人嗎?”男人忽然大吼,“子航,把箱子扔出去!蹲下!”
楚子航想也不想,把手中的手提箱扔了出去,仿佛是吸引餓狼的鮮肉,所以影子都湧向手提箱。他們的形體因為速度而扭曲,像是從地上躍起的長蛇,男人踏步而出,長刀帶起一道刺眼的弧光,雨水濺開成圓。楚子航雙手抱著頭蹲在地上,那些可怕的聲音卻穿過手掌鑽進他的耳朵裏,血液從傷口裏湧出的聲音,骨骼在刀鋒下斷裂的聲音,混在在暴風雨裏。(這句,額,我覺得要麼是多了一個“在”,要不就是“混雜在”)
遠比那些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一次他聽見影子們的哀嚎了……痛啊……痛死我了……好痛啊……痛得像是要燒起來了……
絕望的、仿佛地獄中來的哀嚎。
楚子航感覺到那些濃腥卻沒有溫度的血液粘在身上,雨水都洗刷不掉。
他鼓起勇氣把眼睛微微睜開,看見男人獅子一樣在影子中揮砍,一腳踩在手提箱上,一個又一個影子在刀光中裂開。
楚子航捂著頭靠近男人一些,他記著男人的話,不要靠近,也不要遠離。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背後,影子向著他圍了過來,如果帶著利爪的黑手高懸在空中。
薑劫注意到了,用力踩得撲向楚子航,從身上拿出一根甩棍,體內萬葉飛花流瘋狂運轉一棍打在死侍身上發現沒多大作用,扔了甩棍接著一腳把圍上來的死侍踢開。但他已經來不及回身去救援楚子航。影子們就要得手。
男人發出高亢的爆音,和那些影子低語的聲音一樣。
時間的流動忽然變得無比的緩慢,似乎風和雨都變得粘稠了,楚子航努力要把手抬起來,可手動得很慢很慢。在這個被慢放了幾十倍的空間裏,隻有男人的速度一如既往,他返身揮刀,踏步、滑步,水花在男人的腳下緩慢地濺起,影子們濃腥的黑血緩慢地溢出,都暫時地懸停在空氣裏,仿佛濃墨漂浮在水中。墨黑色裏男人的刀光偏轉,飛燕一樣輕靈。
楚子航從未想到一個男人會這樣的威風,而這個男人是他的……爸爸。
而薑劫看著男人的言靈也吃了一驚,‘言靈,時間零啊,卡塞爾校長昂熱開著時間零連康斯但丁都被宰了’(開啟後讓路明非爆頭的)
時間回複了正常,男人還是一腳踩在手提箱上,抖手揮去刀上的血跡,緩緩地抬起頭,看著麵前的“奧丁”。
影子們想從地上爬起來,卻跌跌撞撞地不斷倒下,他們在低聲哀嚎,有的折斷了腰,有的沒有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