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咋地?依俺看啊,他嶽家的那幾兄弟就在公報私仇,想借機讓前些天把他們給整得個啞口無言的公孫翕屠那混蛋多吃點苦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覺得就算嶽家人真想拐跑自家那群兵痞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取得任何成效,淩文佑趕緊就轉移了部分話題。
“公孫兄還能有這本事?”公孫翕屠很能胡扯,這事魚寒在此次南下訛詐大宋朝廷的過程中就已經有所見識,但要說那個無恥的武舉人有能耐把嶽家人都給說得啞口無言這還真有些讓他感到好奇。
“莫非賢弟你還不知道?”原本以為這件事應該早已經傳到了魚寒的耳朵裏並使得自家這個混蛋兄弟打消了些許對嶽家人的顧慮,可看這情形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淩文佑感到了些許驚訝,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可那副原先掛在堂上的那副字畫不是你給那混蛋的嗎?莫非他事先沒告訴你用途?”
“啥俺給他的啊?那是他趁俺不注意,帶人來偷的好不好!”說起這事,魚寒就是一肚子的氣。自己參考後世方法在辛大俠幫助之下訓練出來的特種兵居然偷到了自己這個主帥的家裏,看來公孫翕屠等混蛋也確實該被好好地教育一頓了!
“哦!那就難怪了!”似乎這才恍然大悟,淩文佑卻並沒有抽空表示一下對自家兄弟的同情,而是徑直解釋道:“不過你還別說,那混蛋就是靠著這幅字畫給你消除了不少的隱患,說不定咱將來糊弄嶽家兄弟的時候還真能事半功倍!”
“這話又從何說起?”被公孫翕屠盜走的是掛在內堂,由魚寒采用張旭體狂草寫就的明代文征明所著《滿江紅》,曾經在洪適出使牟平的時候把那老禍害給糊弄得一愣一愣的以至於對朝廷產生了些許不應該有的想法。但要說就這麼一首詩詞就能對嶽家人起到相同的效果,那還真有點讓人覺得難以置信。
“前日子,那嶽家眾人不還成天在念叨著大宋朝廷的好,說咱是亂臣賊子麼?幼安先生也惦念舊情沒好意思嚴加斥責,確實公孫翕屠那個把太上皇給嚇得連夜搬家的混蛋不知怎地發了火。就幹脆指著你的那副大作讓嶽家兄弟說出當年秦檜幹下的破事並非是受到太上皇指使,找出當今官家真心悔過沒把他嶽家當猴耍順帶糊弄天下人的證據!”賊笑著,淩文佑似乎也為公孫翕屠的這種無恥行徑感到欣慰。“可這種連洪適那老禍害都沒法解釋清楚的破事,又讓這些年一直賦閑家中未獲重用好不容易撈到個露臉機會還被湯碩湯大人給潑了盆髒水的嶽家兄弟去哪找證據?”
“結果呢?”感覺到有些好笑,確實在事前根本沒有想到采用這種無恥的手段在對大宋王朝忠心耿耿的嶽家人心中紮下一顆釘子,有些懊惱讓那混蛋班門弄斧搶了先機之餘,魚寒也無比迫切地想要知道所能產生的具體效果以便將來……
“結果還能咋的?如今那嶽家兄弟除了成天念叨華夏正統,把被元晦先生給說爛了的那套忠君愛國給搬出來之外,壓根就不敢再提對大宋朝效忠這事。不然咱手下那些個沒念過幾天書的兵痞就得問他們的殺父之仇該咋算,薄情寡恩能夠為了權勢而任由父兄落入敵手受盡折磨的大宋朝廷就連他們那功勳卓著的老爹都敢冤殺,還能容得下一群早就已經被拋棄且視為心腹大患的北地烏合之眾前去投靠?”有些得意地一笑,淩文佑突然覺得任由嶽家人繼續留在軍中瞎折騰順便狠狠收拾一下公孫翕屠等無恥之輩其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北地民眾自身的悲慘遭遇,大宋朝廷一連串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的荒唐舉措,這些年所灌輸的那種混蛋理論,再加上突然被展示在眾人麵前由魚寒盜用的詩詞,在這個時候所共同爆發出的威力或許並不足以摧毀嶽家後人的堅定信念,但無疑使得他們很難為大宋朝廷招安這支戰鬥力超強的北方大軍。
既然無法讓這群兵痞放棄前嫌投靠大宋,與金人有著血海深仇並矢誌收複中原的嶽家兄弟似乎也隻剩下了一個選擇,那就是幫助魚寒調教出一支真正擁有鋼鐵意誌的無敵大軍將竊據華夏大地的金人徹底掃入曆史的垃圾堆。而在不受信任的時候選擇從看似無關緊要卻在關鍵時刻能夠起到決定性作用的軍紀入手,就是他們最正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