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他要查就查唄!畢竟咱這地盤不可能一直都是這麼大點,以後若是有了更大的發展若還是讓淩兄您一個人負責這方麵的事務,那還不得被累出個好歹來?讓他現在就借機製定出一套正規的法子,搭建起一套正規的機構,將來咱使起來才會感到放心才不會成天都害怕被自家的敗類在暗地裏使絆子不是?”連淩文佑的帳都要查,洪適的用意也非常明顯,那老家夥無非就是害怕大宋朝廷的貪墨之風已經在魚寒的轄區之內開始蔓延。所以這種事就算是做得再不討人喜歡,魚寒也隻能是表示支持,至於那個感到受了委屈的自家兄弟麼……
“俺知道他這是在為咱好,可那老東西做事不地道啊!要說他查賬就查賬唄,幹嘛還沒事就去攛掇著俺那個刻板迂腐的恩師負責組建個啥新的衙門?”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淩文佑既然從未貪墨過應該屬於魚寒的錢財,自然也就不太介意洪適突然提出來的這個荒唐建議,雖說這事確實有點讓他感覺委屈,但考慮到那老東西也是在為自家兄弟著想也就沒太計較。而真正讓這財迷感到憤慨的是,洪適在這個過程中順帶幹的一件破事。“俺可是聽說了啊,以後這新衙門不僅要三天兩頭地負責查俺的賬目,每年還得對咱治下那些個官吏的家產進行統計,如今咱這人手本來就奇缺,若是讓他這麼搞下去……”
“審計加反腐?這老東西厲害嘛!”審計一詞在這個時代並不新鮮,早在曹操的《序》有了“審計重舉,明畫深圖”的說法,審計部門也並非洪適這個做事極不地道的老家夥突發奇想給搗鼓出來的,因為大宋六院官就已經有了檢、鼓、糧料、審計之府。但能夠借著查帳的機會糊弄朱熹去籌建新衙門,還要把官員財產也一並納入審計範圍,那可就真是有些違反曆史潮流了,也足見得那老家夥當初敢建議大宋孝宗皇帝整頓吏治革除弊政也確實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如今大宋朝野依舊是深受貪墨與土地兼並這兩股破壞力極強的颶風所影響,正在一點點地被摧毀到根基,顯然是洪適的主張並沒有獲得孝宗皇帝的認可甚至是都根本沒有聽說過。將能夠真正使得大宋崛起的理念用來治理區區五州之地,這確實是殺雞也用屠龍刀的荒唐做法,但魚寒不介意!
洪適既然選擇了從這個方麵下手,在開始正規化建設之前就先給即將重新接受委派的官吏們套上一個緊箍咒,那就已經足以證明這老家夥的見識非凡甚至是超過了自己這個由數百年後跑步而來的混蛋。魚寒除了為此感到震驚然後趕緊找個犄角旮旯偷笑之外,似乎也確實沒有別的事情可做。
“好事?就俺師尊那性子,若是真被那老禍害給攛掇起來,咱這治下的官吏們怕是……”朱熹有一身的臭毛病而其中最讓人頭疼的就是迂腐,若是這個特點被洪適徹底激發並加以充分利用,淩文佑還真得產生不少的擔憂。畢竟魚寒實在太窮,能夠給予治下官吏們的待遇與大宋相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如果現在就徹底斷掉了那些才俊們通過貪墨養家糊口過逍遙日子的念頭,他們今後還靠什麼來招攬人才?要知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的老話可不是說著玩的!
“怕啥?那老家夥既然敢這麼做,那就肯定是所有準備唄!反正他再怎麼鬧也動不了淩兄您,那就讓他去瞎折騰!弄好了那是替咱省事,搞砸了咱到時候再跳出來撥亂收攏民心,甭管怎麼算這最終都是咱占便宜!”洪適現在的這套做法是否適用於大宋朝,魚寒不敢做出任何保證,但隻要他這個混蛋不出麵就能夠在出現任何情況之後立即采取補救措施。而想必那老禍害不經過自己就去施行,也是存了這麼個心思。
“那行!隻要賢弟你說沒問題就行!反正愚兄隻負責替你掙錢,然後數一數樂上幾天,至於該如何花銷如何治理咱這五州之地,那都是你說了算!”並非是在說什麼氣話,而是淩文佑真就這個想法,因為他本就是個視財如命卻偏偏又不吝嗇也不貪戀權勢更非常講兄弟義氣的另類財迷。“不過這軍中事務可不比尋常,你還真得多長個心眼,就那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