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宋狗聽清了……”忘記了自己的祖宗,更忘記了自己曾經也是大宋的子民,奉主子之令站到兩軍陣前狐假虎威的杜三扯著嗓子賣力地嚷嚷著。
叫陣是從什麼時候興起的戰場規則已無從考證,隻不過杜三奉其主子之命進行的叫陣很不正規,基本上也沒人有那心情去搭理這個正狂妄叫囂著的數典忘宗之徒。但遺憾的是,在狹路相逢即將展開慘烈廝殺的兩支隊伍中有一個閑人,一個非常混蛋的閑人,而這個閑人非常固執地認為這種比潑婦罵街還要惡劣的行為非常值得譴責,所以……
“祁老六!”自家兄弟罵人,就算是罵得再難聽對方也得受著,沒辦法誰讓他們窮大小就沒讀過多少書,不會使那些個比較斯文的詞彙呢?但敵人不行,而給敵人當狗都沒資格的東西就不行!不就是挑釁順帶打擊士氣麼?要說這裏麵的法子可多的是,幹嘛非得用這種最丟臉且最沒效果的?所以魚寒決定做一次好人,教教迎麵而來的金國蠻子什麼叫囂張!
“屬下在!”祁老六,一個非常神奇的存在,已經完成列裝的兩百多陌刀兵裏麵他的身材最為矮小瘦弱,卻偏偏是這支隊伍中力氣最大的一個。
“去,朝著對麵的蠻子吆喝上兩聲,告訴他們碰上了咱之後該做些啥!”抬著下巴,呶呶了嘴,魚寒打算親手收拾掉那個煩人的東西,卻沒忘記順道告訴對方什麼叫做規矩,在他魚寒地盤上的規矩!
“得令!”沒有任何猶豫,因為軍令如山!沒有過多的詢問,因為祁老六很清楚自己需要做些什麼。
“忒,對……”見到對麵出來的是一個很不起眼比自己足足矮上了幾分的小個子,杜三更加相信自己主子所做出的判斷,認為擋在前方道路上的根本就不足為懼,即便他們裝備上了最精良的鐵甲依然無法與大金國勇士們相抗衡。再加上雙方現在相距最少也得有兩百多步,即便是那些個竊占牟平的宋國流寇受不了言語相激驟然發動進攻,他也還有足夠的時間退回陣中接受主子們的庇護。
但非常遺憾的是,杜三的估計出了那麼一點點的小錯誤。兩百多步的距離,對於一支沒有騎兵的隊伍來說確實是不大不小的障礙,正常情況下就連普通的弓矢都難以對他構成威脅。可不正常的是,在他的對麵不僅有兩百多經過嚴格訓練且裝備精良的陌刀兵,還有一個擁有鬼斧神工之技的混蛋存在。
自從辛棄疾率軍馳援義軍收刮走了牟平城內的所有遠程攻擊武器,魚寒就一直在琢磨著要搗鼓點什麼新鮮玩意出來作為替代。而這一次,他沒有躲在牟平城內偷懶,就是為了能夠在戰場上親自測試一件剛完工不久的樣品。
神臂弩的威力極大,卻是屬於踏張弩的一種。為了能夠更方便單兵攜帶,魚寒按比例將其縮小,而為了保證射擊距離和殺傷效果不至於因此出現大幅度縮減,這小混蛋居然采用了軟鋼打造弩臂又順道給加裝了一個機括用來節省上弦時所需要的體力。
對方正處在理論上的有效殺傷距離之內,那囂張的身影已經與望山重合,隻見得魚寒輕輕扣動懸刀,戰場之上那讓人心煩的呱噪之聲便戛然而止。封口!非常標準的封口!一直純鐵打造的弩矢直接穿透了杜三那張充滿臭的大嘴在腦後露出了閃著寒光的箭頭。
“忒!對麵的蠻子聽清了!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識相的就趕緊把身上值錢的家夥扔出來,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騎馬的那個老家夥就給本大爺蹲在中間!”沒有任何的詫異,因為祁老六知道自家的混蛋縣令本就是個神奇的人,他能搗鼓出什麼恐怖的遠程攻擊武器完全是在意料之中!而作為曾經讓滕州官員頭疼不已的抱犢山山賊頭子,吆喝上幾句唬人的話,這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無恥小兒,竟敢暗箭傷人……”都說這打狗還得看主人呢,雖說那杜三連給大金國勇士們做狗的資格都沒有,但眼睜睜看著它就這麼被人在陣前射殺,還是讓伊什布感到猶如被人直接扇了一個耳光,而更加讓他憤怒的是祁老六那句混帳話。知道山賊們慣用的老切口,也懂得男左女右的老規矩,可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他這個騎馬的老家夥就得蹲中間?
“嗖……”
又是一支純鐵的弩矢離開了魚寒手中鋼弩,也幸虧伊什布在大發雷霆的時候沒有忘記一直緊盯著敵軍動靜,這才能夠在破空聲響起的第一時間做出應對。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魚寒這一次居然嚴格遵循了射人先射馬的古人訓誡,並沒有直接對他發動偷襲,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