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為耍耍無賴說上幾句狠話就能唬住大金國的十九公主,然後蒙混過關在成功救出王大善人的同時再給自己撈點好處,卻不想最終竟然是一腳踢到了鐵板上。魚寒這個腦子不大靈光的混蛋顯然忘卻了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隻是笑談,更別說他這種不入流的應對之策。
“琴心姑娘算無遺策,確實令俺敬佩!”再次改變了稱呼試圖拉近雙方的關係,隻因魚寒已經徹底認清了形式,明白以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及實力而言根本就不配跟人家談什麼條件,在如今這種情況下除了規規矩矩地坐下來滿足對方的要求,似乎已無別的解決辦法。
“哦?公子何時也學會了油腔滑調地恭維他人?”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個頹然坐下的混蛋,曾經主持敵國境內數州情報工作的琴心又豈是那麼好糊弄的?別說是套近乎,就算是魚寒想耍什麼美男計,那也完全沒有成功的可能。
“這不是剛學的麼?”心中暗罵對方的度量小得都快趕上了傳說中的李鳳娘,使盡渾身解數卻再也占不到任何便宜的魚寒也隻能極為尷尬地自嘲一句,然後還得擺出一副謙卑的模樣去順從琴心的意願。“公主殿下若有何差遣盡管吩咐,小的雖然無權無勢無才無德,卻也願為了宋金兩國之睦鄰友好而上刀山下火海……”
標準的四無產品?實實在在的人間廢物?這混蛋什麼時候有了自知之明?雖說能夠在與一個混蛋的談判中占據上風把握主動的感覺是很不錯,但已經被魚寒給坑過幾次的琴心也沒打算再給他繼續胡扯的機會,隻是強忍住笑意依舊麵露寒霜地調侃道:“公子的記性何時變得如此之差?琴心不是早就已經說出了要求嗎?隻要公子能給出解藥拯救我大金國數萬勇士,又何須上什麼刀山下什麼火海?”
話說這女人能不能別這麼精明?多給點時間插科打諢順便思考一下就不行嗎?眼瞅著琴心的臉色依舊沒有轉晴跡象,魚寒知道要是不抖摟點東西出來,怕還真是過不了這一關。但問題是那黃曲黴毒素真的無藥可解啊,而其所誘發的病變之所以被稱作了絕症,還不正是因為沒辦法治愈麼?至少以宋代的醫療水平肯定是指望不上。
好在腦子裏還有偽造明版《本朝綱目》的記憶殘留其中就有些許藥物名稱,幸虧給王大善人的配方中使用了一劑五毒散做幌子,更得感謝在羅殿地區輔助治療瘧疾的時候陪著朱熹等人翻閱了大量醫學著作。憑借著過目不忘的先天本領,再加上信口雌黃的職業習慣,魚寒倒也能勉強給杜撰出一副由數種確實具有解毒功效的中藥材所組成的所謂解藥。當然了,這解藥到底有沒有功效他是不敢保證,反正那癌症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治愈的。
存著能蒙一時算一時的念想,魚寒終於決定再和琴心賭一次,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擅長情報工作的大金國十九公主以前沒功夫去鑽研醫術。“板藍根二兩,金針菜六錢,荸薺三兩,蕎麥半斤,綠豆芽四兩二錢,大黃七錢……”
這……這是解毒的配方?如此大劑量的用藥,更是完全違背了傳統的配藥常識,怕是隻能用來填肚子治餓病吧?剛才還在擔心魚寒會因為急於報恩而讓數萬金兵解困,洪適現在卻突然想要仰天長笑。要說這混蛋膽子可還真大的啊,都快到了走投無路的份上還敢戲弄人家大金國十九公主?
“浸泡半個時辰,文火煎熬三刻鍾,飯前服食半斤飯後再飲二兩!”越說越是順口,以至於若非上官倩妤輕輕扯了扯衣角做出提醒,魚寒都還根本不想停下來。
“來人!”這還真是自己蠢就把天下人都當成了傻子?就算是醫療知識再匱乏也能聽出魚寒所說的根本不可能是什麼解藥,感覺又一次被人給戲弄的琴心不禁惡向膽邊生,也不打算再陪這個混蛋繼續胡扯下去,徑直對著奉命進來的侍衛道:“傳本宮令,立即對王懿德那廝嚴刑拷打,務要問出解藥配方!另放出信鴿,告知正在對臨洮亂民展開圍剿的我軍勇士,若遇韶南天等人一律格殺!”
“住手!”清醒認識到自己又一次犯下了相同的錯誤,魚寒卻隻能阻止抱著擒賊先擒王念頭的翟崇儉做出任何不理智行為,然後才轉身朝著琴心苦笑道:“公主殿下匆忙做出此等決定,莫不是信不過在下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