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前來收取保護費也就是歲幣的時候突然有了觀摩大宋武舉考試的興致,這算不上什麼大事答不答應都可以,反正也不會影響到宋金兩國之間的友好關係。隻不過朝堂之上那些敗類可沒膽拒絕主子的要求,而那些成天耍嘴皮子隻為搏個清名而嚷嚷著要北複中原卻拿不出任何有效辦法的朝臣們也覺得這是個機會,同意那些金國蠻子見識一下大宋武人的風采其實也不錯,至少能讓他們在知道大宋子民並非想象中的那樣羸弱後多少產生點顧慮。
不再遮遮掩掩地躲在角落裏觀望,而是正大光明地坐到了特意修建的看台之上,金國使節身邊甚至還圍著一大群臉上掛滿諂媚笑容的大宋官員。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誰讓人家是上國使臣呢?就連大宋官家都得以禮相待的人物,別說是朝堂之上本就有不少吃裏扒外的重臣,即便是沒有,那不也還得通過這種方式展示出禮儀之邦的風範麼?
“依上國大人之見,場中我大宋兒郎可堪一用?”同樣是在微笑,可負責主持擂台比武的湯大人那笑容背後的含義卻有些不同。到目前為止除了那個被所有人鄙夷受了特殊照顧才來參試的歸正人之外,所有的考生表現得都還不錯,想必也能起到點震懾的效果。這讓他一個真實想法雖隻有自己知道,卻屬於極其活躍又不怎麼受重視的主戰派成員怎能不感到心花怒放?
“花拳繡腿,不堪一擊……”要不怎麼說金人是蠻子呢?被問到話的主官都還隻是撚須而笑沒做出回應,旁邊那個長得個五大三粗滿臉橫肉頂多也就是個侍衛的家夥卻主動接過了話茬。甕聲甕氣地聲音聽起來讓人不束縛,這說出口的話更是顯得非常刺耳。
“閉嘴!”雖說同樣是打心眼裏瞧不上這些宋國的武舉考生,可考慮到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再怎麼說也得給留三分麵子。喝止了手下人可能更具有羞辱性的話語,金國官員換上一副笑容對著旁邊麵色鐵青顯得有些不快的湯大人道:“蠻夷之人不識教化心直口快,還望大人切莫與之計較!”
“不怪!不怪……”笑容極其尷尬,可人家上國官員都已經做出了一定程度的道歉,湯大人作為知書達禮的翩翩君子自然也沒理由繼續糾纏不放。
“屬下說的可都是大實話,大人您怎可……”或許是因為在金國境內本就不需要講什麼禮節,也或許是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那個金國侍衛還試圖為自己做出辯解!
“夠了!”連續被自己的屬下人所冒犯,金國官員的脾氣再好也不可能容忍。隻不過瞧他那表情也不像是在發火,而且他接下來說的話也確實有那麼點……“兀裏彥你也是多次隨本官出使之人,怎能不知南方濕氣甚重宋民羸弱而多病?今汝竟以我大金國勇士之標準來評判宋國文人,還不快快道歉?”
道歉?就衝那句“宋民羸弱而多病”,這話還有點道歉的意思麼?這哪是在煽看台之上大宋官員的耳光啊?簡直就是在吃果果地拿鞭子抽所有在場大宋子民的臉!而更讓人感到恥辱的是,那個叫做兀裏彥的莽夫聽完這話還在不依不饒地嚷道:“大人若是覺得兀裏彥有所冒犯,自可任意處置!但要讓曾經征戰沙場斬下宋狗首級二十有三的兀裏彥放下大金國勇士尊嚴跟一群懦夫道歉,除非他們能在擂台之上戰勝兀裏彥,否則休想!”
“大膽!”再一次的裝腔作勢,金國官員卻轉頭向著湯大人等大宋考官故作為難地道:“這……”
這什麼這?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眾目睽睽之下還讓大宋官員們怎麼回答?而作為本場考試的負責人,在朝堂之上極其活躍卻始終不受重視的湯大人雖然真實心思隻有自己知道,卻也很明白若在這個時候做出示弱的舉動怕是得前程盡毀,更是隻能硬著個頭皮回答道:“若上國大人無異議,下官自當順了貴國勇士之意!”
這都已經是做出了明顯的挑釁行為,人家大金國官員還會傻不拉唧地提出異議?那當然得是順水推舟,樂嗬嗬地笑著做出回應。“即使如此,也隻能煩勞大人前去挑選些精壯考生,好好教訓一下兀裏彥這莽夫,讓他也多少吃點苦頭!”
“大人不用再費神挑選了,洪州考生魯浩雖是不才,卻也願拋磚引玉替眾多同年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金國狗才!”看台與擂台之間的距離又不算太遠,再加上習武之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是基本的能耐,場內的考生們早就被金人的狂妄給激起了胸中怒火。而得益於剛才與魚寒一戰根本沒耗費多少體力,身為武林世家子弟的魯浩也得以第一個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