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為了證明身份而約定的鬥法,為了體現其重要性,特意將時間定在了十日之後。在這之前作為本地主人的柏博望會邀請周邊眾多部落長老前來充當評判,以免屆時有人在這個過程中弄虛作假,或者因失敗而惱羞成怒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
“賢弟,你真有把握勝得那禿驢?”雖說可以用來做準備工作的時間不算短,但淩文佑也確實難掩心中的擔憂。要知道這可是鬥法,就算是自家兄弟的手藝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怕也派不上什麼用場。
“沒把握又能怎樣?事到如今,除了試試看還能有啥法子?”原本以為這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但等谘詢過桑伯後魚寒才明白似乎又一次做出了荒唐的決定。和江湖上那些真正的神棍比起來,當初牛郎中說的那些簡直是幼稚得可笑。
桑伯不知道這世上有沒有人會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的本事,但他不僅聽說而且還親眼見過有神棍施展過燈煙化蛇、紙龜遊水、劍斬妖魔的手法。若是那位來自紹興府的法海大師到時候真能使上一兩招,可就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沒錯,此次被氣得怒發衝冠強烈要求開壇鬥法的那位神僧法號正是法海。乍聽到這個名頭,魚寒差點沒被嚇得當場暈厥過去,隨即這個混蛋卻又朝著朱熹投去了憐憫的目光。沒別的原因,誰讓那榆木腦袋所寵愛的兩位紅顏知己恰好好記得俗家姓白呢?
法海撞上了白娘子,還一次就是倆,難怪初時會被罵得個七竅生煙。也足見得世間之事確實很難預料,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變得有那麼些離譜。好在為這兩位白娘子充當護花使者的朱熹似乎沒有心情改名換姓,否則魚寒還真就有點不太好意思越俎代庖。
恍如宿命般的決鬥,地點卻不在大名鼎鼎的金山寺,起因雖說勉強能與那什麼情啊愛啊的沾點邊。但作為法海大師對手的並非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許仙,而是一個穿越而來擅長製作贗品的混蛋。魚寒甚至不無惡趣地琢磨著,若是最後被逼得使出了殺手鐧,也就是重達數斤的竹製手雷都還不能獲勝,是不是應該假公濟私在此地給修建起一座雷峰塔再仗著人多勢眾把那老禿驢給踹進去。
“混蛋!”稱呼沒變,語氣卻略顯柔和。正因為清楚魚寒是個什麼性子,上官蒨妤才會對他挺身而出挑戰法海的行為感到一絲欣慰。
“娘子你咋還親自過來了?”在沒被確認為妖魔所化之前,魚寒頭上還頂著個朝廷命官的帽子,心存疑慮的柏博望可不敢太過慢待。騰出了寨子裏兩幢最好的竹樓,以便他們一行人各自居住,而按照安排上官蒨妤此時應該正和那倆白娘子呆在旁邊的樓上讀書習字。
早就不再排斥這種稱呼,若是那混蛋又跟些日子一樣依禮而行反倒會感覺不適應。上官蒨妤卻沒解釋什麼,隻是淡淡地應道:“泥鰍兄弟回來了!”
“哦?這麼快就回來了?淩兄快去幫忙把東西給擰進來!”身邊有這麼多免費的壯勞力在,魚寒除非真傻了才會事事親力親為,讓那家夥多運動運動也好省得太無聊都都把精力花費在打擊自己人信心之上。
“不用了!”費力地擰著個大木桶,渾身上下滿是淤泥的泥鰍應聲而入,卻也沒忘了埋怨道:“魚公子您這喜好可真夠怪的,不是小的多嘴就這玩意味道確實不怎樣,當初在湖裏的時候兄弟們可沒……”
“行了吧,那是你們自個不會做!”笑罵著,湊過腦袋往那桶裏瞧了瞧。要說這山清水秀的就是好,才多大點功夫啊就給抓來了這麼多的鱔魚,雖說剛開春個頭並不太大卻也足夠炒上一鍋讓大夥跟著解解饞,省得成天都是牛羊肉都快吃膩歪了。
“得,小的們是暴殄天物,您魚大公子公子心靈手巧行了吧?”做湖匪的誰不是成天和水裏的東西打交到?反正在泥鰍看來,就桶裏這些個東西怎麼做都頂多隻能稱做是難以下咽。
“這你還真說對了,要不今晚就沾沾俺娘子的光也來嚐嚐本公子的手藝?”都說想要抓住愛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穿越前獨居近十年的魚寒多少也還會那麼幾樣的拿手菜,隻歎這年頭廚師們的技藝都太過高超,僅憑那些個純天然的調味料就能做出讓人垂涎三尺的美味佳肴。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給做點特別的,魚寒還能放過表現的機會?
“你會做菜?”很是驚訝,上官蒨妤其實並不關心魚寒在這方麵的本領。隻是這年頭除了那些專業人士之外很少聽說有男人下廚的,特別是眼前這混蛋再怎麼說也是讀過書又剛混了個官身,實在沒理由做這種丟人現眼的事。
“娘子又小瞧你未來夫君了不是?須知俺可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優秀青年……”恬不知恥地一陣自吹自擂,終於說得上官蒨妤答應賞臉留下來共進晚餐,魚寒趕緊朝著正蹲在門口直犯惡心的桑伯吩咐道:“桑伯,去把這些東西給收拾幹淨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