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麼可說的,隻是,有些話,在臨死之前我不得不說,這些話,一直在我心裏憋了20年!”尹舞翎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點起伏,就像是一潭平靜的湖水,但誰都能夠感覺到那平靜的湖麵下卻是有著多麼激烈的暗流在湧動!
“你說!”老祖宗依舊背對著眾人,看向了屋外,那是一種不可違抗的命令的語氣。
“老祖宗當真以為舞翎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我也是爹生娘養的,那些可都是我的堂兄弟們,也許您還不知道,每當我動手的時候,身體都在止不住地顫抖,每一次殺完人,我都要連著做惡夢,可這並不代表我不會殺他們,他們本就該死!”尹舞翎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眼中盡都是複仇後的快意。
“為什麼?!”大長老大聲質問道:“我們尹家有哪一點對不起你?是缺了你的夥食還是少了你的衣裳?!”
“是!尹家是沒有對不起我!可是你問問他們,他們平日裏是怎麼對我的?!你們有誰真正關心過我們母女倆嗎?!”尹舞翎幾乎是用吼的吼出了這幾句話。
“你們整天就知道將那些沒用的大道理,張口一個家族,閉口一個家族,為了家族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可以不管,我們這些女人也不過是你們男人用來聯姻的政治工具罷了,可曾真的有人來傾聽過我們願不願意?!維護家族顏麵,保證家族安危本就是你們男人的責任,為什麼要用女人的終生幸福來換取?!”
“我娘她這一生就全被那個臭男人給毀了!她原本不過是府裏最普通的丫鬟,卻是被醉酒後的那人給強奸,懷了我這才不得已被抬了姨娘,可是當我一出生,見我是個女孩,那人便是再也沒有來看過我們母女,你們可知道,這些年來我們母女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住口!尹舞翎,你可知道,光是憑你剛才的那些話就可以把你淩遲處死嗎?!”大長老怒不可遏,尹舞翎的這些話可謂是離經叛道,每一句話都足以顛覆這個世界的人所固有的思想。
“讓她說!”那一直背對著眾人的老祖宗此刻卻是緩緩轉過身來,雙眼危險地緊盯著尹舞翎,目光中寒光閃爍不停。
不過這話聽在柳如絮的耳中卻是覺得這丫頭的話真是深得我心呐,字字珠璣,她要是生在地球上那可絕對是女強人呢,不過可惜她生錯地方了,這天龍大陸上是絕不會允許這種異類存在的,在這個男權至上的社會裏,女人就跟衣服一樣,想要就要,想丟就丟,更何況尹舞翎的母親隻是一個小小的婢女,即使是到死,都不會有人來關心一下的,表麵上看,她娘升級做了主子,但,那也不過是表麵上的而已,事實上她們的境遇恐怕還不如一些得寵的下人。
隻聽得尹舞翎那淒涼的聲音依舊在緩緩訴說著:“那一年冬天,娘病得很厲害,周圍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原本一直在服侍我娘的丫頭也是一去不返,我左等右等都是不見她回來,便隻好自己去藥房抓藥。當我趕到的時候,隻見丫頭坐在冰涼的地麵上,正瞪著那些站在她麵前的人,身邊的藥材也是灑了一地,我匆匆趕上前去,扶起丫頭就要和她們理論,不曾想他們二話不說就把我推翻在地,然後便是猖狂地大笑著,拂袖遠去,知道那領頭的是誰嗎?就是那該死的尹默雲!”
“當我的藥送到的時候卻已經晚了,自從那次之後,我娘便留下了哮喘的病根,直到後來,終於不治身亡,撒手人寰,就連我娘出殯那天,也隻有寥寥幾人前來送行。從那天起,我就對著我娘的牌位發誓:我尹舞翎,一定要堅強,無論做什麼都隻有靠自己,他們為什麼敢那麼猖狂?就因為我是個沒有實權的庶女!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隻有先掌控了家族,到那個時候便可以呼風喚雨,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看著他們跪在我的麵前求饒,給我舔鞋子的時候,該是多麼的快意啊!”說完,尹舞翎的臉頰早已是淚跡斑斑,眼中卻還是湧動著瘋狂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