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依然是那樣的寧靜。在黑暗中仿佛有無數的身影在遊蕩。天空中一道紫色的閃電劃過,許久,隆隆的雷聲才從天際奔來。姑且就將這裏稱為江城吧。江城,顧名思義要有江。一條被後工業時代汙染的一塌糊塗的江,墨綠、渾濁的江水,散發著陣陣的腥氣。一條在黑暗中若隱若現的小木船緩緩的從下遊逆流而上。船頭昏黃的燈光給這艘小船渡上了一層陰冷的幽暗。
點點滴滴,漸漸的連成了線,最後傾瀉而下變成了雨幕。夏季的雨,本該涼爽舒適,但是今夜的雨卻格外的陰冷。仿佛雨水都帶著寒氣,冷森森冰的徹骨。易東的房間窗戶正對著外麵的江麵,近十年的習慣,下雨的時候他都會站在窗前看,想著,思念著。
黑暗的江麵一點暗淡的燈火若隱若現,易東揉了揉眼睛,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再看向江麵的時已經空無一物。
輾轉反側了一晚上,易東就是無法入睡,仿佛一閉上眼睛之前那詭異的一幕就會出現在腦海裏。雨夜、閃電、江麵上的小木船、昏黃的燈光、還有那張驚世駭俗的美麗麵容。這一夜就在半夢半醒之間過去了,淩晨時分,終於熬不過困倦睡去。朦朧中仿佛聽到了警笛聲,還有樓道裏雜亂的腳步聲。易東翻了下身把被子蒙在頭上。
伸了下懶腰,從床上坐了起來。揉了揉因為趴著睡發麻的臉頰,赤腳踩在地板上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明媚的陽光透過明亮的窗戶照射進來,灑在他的身上。簡單洗漱之後從冰箱裏拿出一杯碗麵燒上熱水,坐在桌前打開電腦。易東的眉頭蹙了起來,居然沒網?什麼情況?前天才交過網費。掏出手機,居然也沒有信號,鬱悶的將手機扔在床上,百無聊賴的等水開煮麵。
端著熱氣騰騰的泡麵,站在窗前呼嚕呼嚕的大口吃著,習慣性的俯視下麵的街道。啪嘰一聲,易東手中的泡麵掉在地上,張大著嘴傻愣愣的看著。
街道上到處都是被人遺棄的東西,四門大開的汽車,躺在道路中間的電瓶車。人們慌亂的四散奔逃著。易東把嘴裏的麵嚼了幾口咽了下去,啪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捂著臉,真疼。腦子裏亂糟糟的,什麼情況?世界末日了麼?還是沒睡醒,在做夢呢。喝了幾杯水,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過了一會他又暴躁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沒辦法冷靜下來,雖然平日裏看過很多小說、電影但是裏麵的主角要麼天賦異稟,要麼就是開掛了。可自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該怎麼辦,該怎辦?
在屋子裏轉來轉去,從床底下找出很多年前參加野外俱樂部的時候買的地攤貨望遠鏡。站在窗前想看看對麵的樓裏有沒有人。終於在對麵五樓的一扇窗戶前麵看到一個女人的背影。
這本該是一個普通的周末,而林玥也隻是一個普通的銀行職員,為了生存和科長有著曖昧關係。工作上順風水水,生活上也還算滋潤。但是這個本該像往常一樣普普通通的周末卻改變了一切。周六的晚上林玥從酒店回來的時候就趕上了大雨,在雨中站了一個多小時,凍得全身發抖才終於坐上出租車,一邊用紙巾擦著雨水心裏一邊罵著科長那個老色鬼,爽完之後就不管自己了。洗過澡躺在床上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因為平日起得早,所以周末也變成了習慣性的早起,看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呆起床做早餐,床頭上的電子台表顯示清晨四點十五分。吃著吐司煎蛋,纖細白嫩的小手在筆記本電腦的光標麵板上滑動著。
今天的新聞大都是關於隕石的,昨天夜裏有一顆足球場那麼大的隕石撞擊到月球上,一些碎片飛進了地球大氣,大部分落在了海裏,有一顆落在了美國緬因州,還有一顆撞在了喜馬拉雅山南側。最大的一顆墜落在東非大裂穀,造成了一係列的影響,昨晚那場大暴雨就是隕石墜落之後引發的。津津有味的看了一會新聞下麵的評論,林玥被警笛的尖叫聲嚇了一跳。
來到窗前,看著樓下的路麵上十多輛閃著警燈的各式車輛呼嘯而過。林玥的心撲通通的直跳,從小到大隻要一看到警車她就害怕。
一陣王菲的旋轉木馬把她從童年的記憶中拉回到現實,她拿起電話,來電顯示是那個老色鬼科長的,她接起電話:“喂?科長,我是林玥,有什麼指示?”雖然兩人的關係曖昧,但是林玥依然小心謹慎著,萬一是科長的老婆打來的呢?能在關係複雜的部門渾的風生水起,除了抱對了大腿之外林玥還有她自己的小心思。“小林啊,快點收拾東西,十分鍾之後我去你家樓下接你。隻帶值錢的東西。聽到沒?”“老吳,怎麼了?你是不是被人檢舉了?”林玥小心的問著。電話那頭叫老吳的科長急躁的說:“哎呀,都什麼時候了。姑奶奶,你趕緊收拾東西。聽話,性命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