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孩子的出生,上官錦硬是將手頭的事暫擱下,陪了白文蘿大半個月。他原是想要再多抽出點時間的,隻是畢竟大景的軍隊才剛剛駐進,事多繁雜,幾千人的軍營,還有北齊的戰俘,兩國的交涉等許多事情,都在等著他去處理。而且兩個月後,大景那邊緊接著還有後續兵力要過來。再有,大景還要在古雅這邊設立一個外洋司,上官錦過來之前,嘉盛帝就已經加封他為外洋使。故而此後,他除了要掌管禦查院外,還要專門負責古雅同大景的事務,並要為將來西洋和大景之間的聯係做好準備。
所以,他能空出來的時間著實不多,白文蘿自然也是清楚這一點,因而自她行動無礙後,她便開始將他往外趕。
如此,三個多月後的一天傍晚,陀螺似的忙了近三個月的上官錦,終於在這一日稍得空閑,太陽未落山,他就從外頭回來了。隻是一進屋,就見白文蘿正站在床邊,小心翼翼解開衣衫,且她的手每動一下,她都微微皺一下眉頭。上官錦趕忙就走過去問道:“又脹得疼了!”
“嗯。”白文蘿微蹙著眉頭,有些無奈地應了一聲。之前還擔心自己的奶水少,後來也不知是意嫂的食補太厲害了,還是老天的厚愛,她的奶水多得曜兒都喝不完。每天都得自己把多的擠出來,否則積在裏麵,時間一久,整個胸部都變得硬梆梆的,能疼死人!若處理不及時的話,這日積月累下來,便有可能會引起乳腺發炎。
“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早。”他一進來,她就停下了動作,之前做這事的時候,她連木香都不讓在旁邊看著的。
“我來。”上官錦沒顧著答話,忙去洗了手,就上前幫她解開衫子。他知道會這樣,隻是之前太忙,每日自己回來後,她就已經把一切處理好了,總讓他覺得心疼又愧疚。
“長,長卿,不用了,你出去吧,我自己弄就行。”她說著就要推開他的手。
“別碰,小心疼!”他皺眉,拉開她的手,同時已將她的衣衫解開,完後就將旁邊的熱毛巾擰幹拿過來,小心敷在她的胸上。
白文蘿隨即歎了一聲,上官錦抬起眼,有些緊張地問道:“很疼?”
她微蹙著眉,卻搖了搖頭道:“還好,你不去看看曜兒?”
“先等一會。”熱敷好後,他看了她一眼,麵上的神色很認真,然後就垂下眼,拿開毛巾,將唇湊了過去……
白文蘿重新穿上衣衫,然後叫木香讓奶娘將孩子抱進來。
“二奶奶,晚飯已經好了,這會子要傳飯嗎?”白文蘿將孩子抱到懷裏後,木香便問了一句。
“傳吧。”白文蘿點了點頭,隻是話一出口,她看了上官錦一眼,馬上又改口道:“不,先等一會。”
“是。”木香退出去後,上官錦走到她旁邊,看著熟睡的兒子,笑了笑:“這好似一天一個樣啊!”
“嗯,這會瞧著才有些像你了。”白文蘿笑了一下,就接著問道:“哦,對了,明兒就是曜兒的百日宴,你真能抽出空來嗎?要是困難,就簡單擺兩桌酒席罷了。”
“沒關係,我都安排好了。”上官錦在她身邊坐了下去,將母子倆都攬到懷裏抱了一會,然後才道:“文蘿,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嗯?”白文蘿抬起眼,見他麵上帶著認真的神色,便起身將孩子小心放到搖籃裏,蓋好被子,完後才回到他身邊坐下,看著他。
上官錦歎了口氣,將她拉到懷裏,沉默了好久,才將他當時吃了冰寒母蠶的解藥,會引起的後果說了。之前沒有說,就是怕她在懷孕的時候,心裏會有負擔,壓力過大,他才一直沒張口。白文蘿聽完,這長久以來壓在心裏的那口氣,終於完全鬆了下去,然後抬起臉看著他道:“我一直就擔心著會有什麼事,又怕問了你不願說實話,隨便找了別的話來糊弄我。”
“我們以後,可能就隻有曜兒了,你可介意?”上官錦歎息,撫著她的臉,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白文蘿莞爾,握住他的手道:“從懷孕到現在,可沒一日是輕鬆的。隻要你不介意,我更不可能會介意,能有曜兒,我已經很感激了!”
“等這邊的事情上了正軌後,我就帶你回大景!”上官錦從後麵擁住她,臉在她肩窩處輕輕磨蹭著,沉厚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帶上曜兒,我們回京州,回西涼,讓他的姥姥和舅舅都看看他……”
這個男人,永遠都知道她心中所念,白文蘿眼中微熱,握住他攬在她身上的手,含笑應聲。